严森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脑子都吹疼了这才梦游般往下慢慢吞吞走去。
忽然想起路上还有一个人,他往那处高地看去。
守村少年低垂着头,如不知饥寒的石像,依旧坐在那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手里捏着狗尾巴草在转,严森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又多看了少年两眼,严森这才跟上他们的步伐。
底下院子如岑让川所说,已经来了不少义工。
统一橙色背心制服像一颗颗橙子从水里滚进果篮,聚成一团。
严森抵达时,他们已经分配好任务,各自钻入大楼里给老人们服务。
一行人里银清唯独是个例外,他不用洗洗涮涮,也不用烧火做饭。
队里有人带着他到处给老人看脉象开药。
忙碌一下午,楼外雪花下得更大,风也刮得脑仁疼。
分配给岑让川的房间暖气片坏了,进屋子那刻跟进冰窖没两样。
床上躺着戴花帽子的老奶冻得瑟瑟发抖。
维修师傅要第二天到,岑让川以前经常修东西,找到问题后便自己去附近五金店买了些工具回来试着修一修。
等她提着东西回来时,恰好银清也到了这屋。
莹白匀称指节下的手枯瘦如柴,老人斑深重,腐木般放在他腿上。
银清脸色凝重,唇角抿成薄线。
义工队长没见过他这幅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他不回答,浅琥珀色眼睛却望向进来修暖气片的岑让川身上。
她叫人关了总闸后,动作熟练地拿钳子拧下侧边旋扭,认认真真地修理故障处,和她一队的女孩时不时给她搭把手。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拧动金属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
苍老声音响起:“你跟守村仔长得真像啊,一个模子刻出来那样。”
众人视线望去,看看银清,又看看帽子下奶奶苍老的脸,笑道:“奶奶,不像撒,守村仔要再俊些。”
“哪里是噢,分明一模一样。”说着,奶奶抬起手指,指了指银清的脸,“他比你,眉心多了颗红痣。是个有后福的。”
岑让川听到这,不由停下动作,望向银清。
四目相对。
银清正凝视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她看来,又迅速转开脸,把奶奶的手放回被窝。
奶奶说完这些话,又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
队长正要说话,银清慢慢摇头,提着药箱出门。
窗户破了个洞,被风雪侵入,有人在修补着。
有说话声隐约传入。
“告知家属,尽快到。她撑不过今晚。”
岑让川听到这句,默默放下手里钳子往床上望去。
奶奶已经神志不清,口中呢喃已经去世的父母亲。
靠床被冰晶覆盖的窗外,有道模糊身影站起。
身形轮廓几乎和银清一模一样。
岑让川想起奶奶的话,不知不觉放下工具,盯着窗户上映出的白影。
第121章 和银清说的一样。天色刚刚暗下些许,屋内传来隐约恸哭。岑
和银清说的一样。
天色刚刚暗下些许, 屋内传来隐约恸哭。
岑让川把暖气片修好没多久,老人家甚至来不及重新感受暖气,就已经没了。
大雪封路, 只能停尸一晚。
天亮后殡仪馆的人才来接人。
养老院工作人员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和家属一块操办席面。
岑让川拿着钳子站在二楼, 刚洗干净的手还在往下滴水。
老人家尸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