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住是吧。咱们重逢是什么时候?”
银清不假思索:“八月十七,中元节前一天。”
“我看你记性好得很!”
“记不住……”
“你!”岑让川气得扬起手。
银清下意识闭眼,做出闪避姿态。
她看到他这模样,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
巴掌迟迟未落,银清双眼微微睁开,小心翼翼觑她脸色。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时候死不承认就对了。
“你一回来就知道凶我……”银清拿出惯常会用的伎俩,讨好地握住她捏紧自己衣领的手,给她取暖,“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你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好好好,反正前世也被你打习惯了,什么棍棒鞭子……”
他看她神色愈发愧疚,故意往她心事上戳:“都不算什么。当胸那剑刺得我好痛,还有脖子,大冬天又下着雨,你下手真是不留情。而且,你让我不给别人算命后,我都不做了,哪知道会发生什么……好不容易等到你,过年不陪我就算了,刚回来就这样……”
“抱歉。”岑让川受不住良心谴责,用力抱住他。
自己冲他发什么脾气?
不是银清开药,难道小妍就没办法弄到吗?
凌妍布局这么多年,东拼西凑,总会买齐所需药物。
自己不能把无法阻止事态发展的无力,隐瞒真相遭受道德鞭笞,被人算计得灰头土脸等等负面情绪都发泄在银清身上。
她不该这样。
不该对银清这样。
太多情绪积压,岑让川压下心事,安抚地摸他长发,放柔声音:“抱歉,银清。接下来我都不会再走,都听你安排好不好?”
“给我簪头发。”银清趴在她臂弯,闷声说。
嘴角不由悄然勾起。
“好。”
“替我敷粉抹药。”
“好。”
“生孩子。”
“……”
这个再考虑考虑吧。
见过简寻生孩子的模样,她实在不敢让银清冒险。
岑让川怕他心里又在琢磨,忙扶他起来把自己顾虑说了遍。
听完银清脸色好多了,黏黏糊糊蹭着撒娇。
如果不是那股烧糊的木头味随着她们一块进入宅子后愈发浓烈,这件事说不准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
走到树下,焦木特有甜香从地底涌出,还伴着土腥气。
走着走着,银清就发现她开始像猎犬般往四周嗅闻。
“怎么了?”银清不动声色地问,“我换了新香薰,不好闻吗?”
“新香薰?”岑让川没那么好糊弄,“什么味的新香薰?”
“看简介是话梅加沉香,还加了点什么苔藓。”
“噢,什么牌子的?我搜搜。”
“记不清了。”
岑让川站在树下盯着他,与此同时闻到股陌生的漆料味。
她抬头看了看枝条上的祈福牌,又看向他:“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事瞒着我?”
“没有。”他否认。
“把你围巾脱了。”
银清依言解开,眼角余光扫到地上滴落的红油漆。
顿了顿,他装作往前,踩在红点上。
也是这一下,让岑让川心底疑虑愈发强烈。
他有事瞒着自己。
满宅子烧木头味,连他身上也有,甚至通话时也能听到动静。
如果只是单纯烧烤,他踩油漆点做什么?
还有……
“你什么时候喜欢穿高领毛衣了?”岑让川指尖抵在他喉结上,食指微微弯曲,勾住暖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