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森头发都没梳,接到岑让川电话就赶了过来。
出门太急没带眼镜,澄澈双眼没了镜片阻挡,显得又大又圆,盯着人看时显得认真又单纯。
岑让川没心情欣赏,把后座上凌妍母亲交给他后就想离开。
“小妍呢?她没跟着你回来?”严森还不知道发生什么,“阿姨又怎么回事?晕车?低血糖?”
车门关上,她的脸映在车窗,欲言又止。
事情已经发生,人已经没了,尘埃落定。
她不能说。
如果要说,至少要等到凌妍母亲安定下来,凌妍姐姐出现。
可那一村子的人,又有多少无辜者?
和凌妍母亲一起被关起来的那些女人跑了吗?还是全都死在那场火海?
岑让川思绪翻涌,理智与良心不断拉扯,煎熬得犹如身处油锅。
可是最终……
“她,要再过一段时间回来。阿姨身体不舒服,吃了药所以昏睡。凌妍姐姐,可能今天就会过来。”
她选择隐瞒。
岑让川不敢去看严森神情,沉重真相几乎要将她压垮。
“噢噢,这样。”严森扶着凌妍母亲,心中起疑,但没有问,反而说,“我可以联系她姐尽快过来,你放心吧。”
“你认识她姐姐?”
“对啊,咱们镇上神经科主任就是小妍姐姐。”
原来如此。
一切明了。
岑让川苦笑:“那我先回去了。”
凌妍已经把身后事都安排好,她也完成了任务。
送走凌妍母亲的人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严森见她脸色苍白,急忙追问。
“夜路开多了,有点损精神。我回去睡一觉就好。”她敷衍道。
车上人挥挥手,开车离开。
严森留了个心眼,安排好凌妍母亲住宿后打电话给凌妍,却发现对方始终未接。
他朋友多,凌妍打不通那就打给住在附近的其他人。
当听到发生什么时,严森脑袋“嗡”一下炸开了。
冬日白昼来得缓慢,凌晨天空依旧昏黑。
昨夜云来镇下了场雪,地面结了层薄冰,经过反复碾压摩擦,踩上去滑溜溜的,原本五分钟路程,愣是摔了有三次。
河边芦苇荡被刮得不剩多少芦花,枯黄叶子覆盖冰白,在风中微微晃动。河面结了层薄冰,河水却还在底下流动。
白鞋踩过桥拱,一不小心又踩到冰面,整个滑倒。
岑让川没有防备,直直躺下。
她一路滑到底,仰头望天,此时未亮夜空依旧布满星辰,和小妹在老家看到的星空无限接近,只是这的天空显得好遥远,难以摘取。
摔倒后不想起。
她干脆躺在地上看星星。
不等寒凉穿透外套,袅袅香气比人先一步到来。
墨发垂落,他出现在视野里,垂眸看她。毛茸茸围巾在他脖颈上围了一圈,衬得那张冷冷清清的脸愈发苍白虚弱。
看到他,岑让川心情才好些。
银清不等她说话,走到她身边和她一块躺进雪地。
碎玉声传来,他占据她所有视线慢慢靠近,凉凉的鼻尖像猫儿湿漉漉的鼻子蹭在她耳边发间。
“让川,新年快乐。我好想你。”
“想你。”他亲了亲她的发。
“想你。”温热的吻落在耳边。
“想你。”这次是唇角。
岑让川却从他身上闻到股不同以往的清爽草木味,其中夹杂股烧木头味。
这股味道瞬时将她拉回西村记忆,也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