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奶奶们的起夜说话声,浮起的海浪般缓沉涌过,男人回应几句后把她背上楼。
当脑袋挨到枕头,盖上被子,她整个人都被浸润在熟悉的环境中再次入眠。
银清放轻脚步离开,顺带关上门。
走到楼下时,看到民居一楼处两个起夜的老太太还在,他知道是避免不了要交代清楚。
得知是学校有人跳楼所以带回来住几天,奶奶们叹口气。
那所高中她们也是知道的,升学率高,师资力量雄厚,就是氛围过于压抑。十几年前严森在时还宽松些,后来随着时代发展,管得越来越严。
把人安全送回来了。
银清走出门,刚刚看到的身影再次转移到车顶,岑让川在车里无知无觉地玩着手机。
驾驶位里,冷光照在她脸上,车窗外一股黑沉死气由上往下,即将爬到她眼睛的那刻窗外袭来一片金黄。
岑让川不明所以,侧过脸看。
莫名贴上来的银杏叶梗被揭下,露出银清那精致清冷的小脸。
车窗降下,她拧眉问:"干什么?"
银清回到副驾,在雷击木车挂饰旁多绑了片银杏叶。
面对岑让川疑惑的眼神,他凑过去,故意慢声说:"还能怎么,招回来了啊~"
明知道他在故意吓自己,岑让川汗毛在这刻微微竖起。
夜里辗转难眠。
脑子里不自觉蹦出以前听过的传闻。
据说跳楼的人如果阳寿未尽,会不断重复跳楼过程。
直至阳寿到达那日才能投胎转世。
在无人理解,求助无门时滋生的死意会愈发浓厚。
浓厚的恍如沉沉黑夜,坠落黑影似彻夜飞行的独鸟,终其一生才能找到栖息之地。
“咕咕……”
鸟叫声响起,被树枝弹飞。
银杏叶随之掉落,钟摆似的晃晃悠悠降在石桌上。
天色如被稀释的玄青色,往里加入暖白后缓慢揉匀,从远处连绵不绝的山际倒下,将深色转化成连绵不绝的淡淡青蓝。
银清眼睛还没睁开,就被鸟雀吵得耳朵疼。
原以为弹飞一只能安生些,结果又来了一家子。
他霍然睁眼,起床气浓重地想要晃动整棵树驱赶,刚动了一下就被岑让川整个揽入怀中。温暖气息浸润下,他忽然觉得,鸟鸣声也不是这么吵,反倒悦耳动听。
和她的心跳一样。
岑让川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真正睡着,搂着银清跟搂等身抱枕似的,暖乎乎又香气馥郁,不自觉抱得更紧了些,如果不是他变得越来越烫的话……
薄被下悄然升起的爱欲正被努力压下,银清深呼吸,摒除杂念抱着她,闭眼时却又不自觉想到二人欢愉时刻。好不容易等到这天她对自己也有那么点动心的意思,怎么能搞砸?
他压抑着、克制着,呼吸洒在她脖颈上。
视线从她肩膀边缘的薄光往上移,定在她唇边。
偷偷亲一下……
不会被发现的对不对……
银清鬼鬼祟祟靠近,心跳如鼓,大得快掩住鸟叫。
还未靠近,他动作一顿。
"你在干什么?"
"硌到我了。"岑让川睁眼看他,眼下两片浮起的青黑像趴着两片青蝉翼片。
她表情淡定,说出的话却流氓至极:"你怎么这么敏感,随便抱一下就硬成这样?"
银清被她直白的话弄得血色上涌,清瘦脸颊瞬时红透。
以前她不喜欢他时他可以直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