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还没来过药堂后院,不等眼睛适应过来就看到简寻走来。
他问:"白芨呢?我要找她。"
"不知道,没看到。你找她做什么?"
"我肚子里这个不能生下来!"从老宅出来后,他身体里一直在溢出奇奇怪怪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湿漉流入棉垫,很快被吸饱,每隔三小时就要换一次。
"……"岑让川无语一瞬,问道,"你今天没有听到白芨说你明后天就要生了?都熟了还打?你不怕出人命?"
"我真的不能留!不然这样,我生下来后你别跟任何人说,就说是你和你表弟的孩子。反正你俩近亲结婚不能领证,就算不是表姐弟你们以后也是要生孩子的吧?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给你……啊!"
腹中胎儿似是听明白了他的话,重重踹了一脚。
岑让川看到他衣服遮掩下的肚皮猛地凸起一块,只觉心惊,生怕他现在肚皮被踢烂。
她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看到他脚底下灰色地板被水洇湿出小片痕迹,带着股她曾在密逃室内闻到的腥臭。
简寻丝毫不知现在自己的狼狈,企图继续说服岑让川:"我现在要是打掉牠,不也给我们省了很多麻烦吗?而且,而且……我刚刚看了生孩子的视频,我没有那个,怎么生!到时候我死了,你要怎么跟我父母交代?"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已经带了点威胁。
岑让川目光冷下来,眼角余光瞥见天井斜下来的屋顶处似坐着个人。
她忍不住去看,却什么都没有。
一滴水珠似的深色液体从屋檐滴下,隐没在黑色青苔。
"简寻,我说过,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白日里白芨也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熟,再想打掉已经难了。我刚刚问过银清,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不能打了。我也不想你出事,会很麻烦,所以……"
她上前一步,不闪不避看他:"你要是发动,我会去求他帮你,不论如何,我都会尽力保下你。可是,简寻,你敢跟我说实话吗。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你真的没有一点头绪吗?"
她早就想问简寻,在密室的时候就想问。
还没见面之前,简寻给自己发消息时,总会出现异状。
出车祸被追尾那次,密室逃脱那次。
还有简寻约见面那次出现在她被窝里的婴孩。
都是在她与他接触后发生后的事。
她们和牠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她。
不要接触简寻,远离他。
连严森都跟自己说过,简寻家里不像做正经生意的。
而这些事,是在她从密室出来后从蛛丝马迹中慢慢串联起的线索。
她心里已经知道大概。
简寻沉默地看她。
半晌,他才问:"严森跟你说了什么?"
他来这后发现小镇上只有严森和他们家是同一阶层的人,他们家想让他和严森搞好关系,不然他不会在严森找不到人时答应去密室。
岑让川会问出这些话,摆明了知道。
是严森说的,还是在密室看到的?
"他没跟我说。但是,我们在密室看到了,不是吗?我们从同一个产道里生出,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你听到的,也是我听到的。"岑让川逼近他,眼神凛冽,"你要是现在说出来,我还有办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