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好。”
摔断腿和胳膊错位孰轻孰重她也分的清,就算不用刷好感度,也没得这会子上前讨嫌的。
桑若扶着无名在旁边坐好,四下打量起这间医馆。
医馆倒是和书里描写的没什幺差别,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院,三四间屋子,关着门的那间应当是沈凝霜的卧室,剩下一间病房,一间药房,还有规模不大的厨房。
院子里一半暴露在类烈日下,另一半,顶端蒙了灰白色的天幕,烈阳破过天幕照下来,便没那幺刺眼,沈凝霜的眼睛也会舒服些。
再一转头,桑若看到堂溪元朗正围着沈凝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凝霜,纱布需不需要,我去拿!”“凝霜,拿这个药粉对吗?”“凝霜,你手真巧,我娘说手巧的女人都是贤妻。”
桑若低头,表情复杂。
他所谓的手巧,难不成是指沈凝霜那手指翻飞给人缝伤口的巧?
“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沈凝霜秀眉一皱,针线不断缝合着伤口,语气烦躁:“你要想找贤妻,出门找六婆婆给你介绍,要是看病就老老实实排队,再多一句嘴,今天我就给你活埋了。”
堂溪元朗明明挨了骂,却不知道想到什幺,嘿嘿傻笑两声,捂着脸娇羞的坐在了一旁。
桑若目睹全过程,颇有些一言难尽。
书里写堂溪元朗是个意气风发的俊儿郎,性格潇洒不羁,却又有着大家族的教养,和沈凝霜温柔又有些怯懦的性格可谓是天生互补。
但她现在怎幺看,眼前这两个人除了名字以外,哪里都和书里对不上号。
还有方才路上碰到的那些行人,也都怪异得紧,他们到底是怎幺了?
桑若想的出神,隐约察觉一道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脸上,扭头便对上无名那双灰蒙蒙的眼睛。
平心而论,即使这双眼睛宛如蒙了层阴翳,却也是好看的,睫毛浓密纤长,天然的在眼尾勾出一道上翘的弧度。
桑若总觉得在那见过这样的狐狸眼,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墨玄和穆青青也都是上翘狭长的眼型,只是同无名比起来,他们一个更邪肆勾人些,一个要妩媚多情点,却都是同样的张扬明艳。
只有无名,明明生了双多情勾人的眼,眼眸却黯然失色,像是一对冷冰冰的玻璃珠,表达不出感情,也看不见这世界的色彩。
再瞧见他脸上的伤,桑若忍不住怜爱起这个小可怜来,碍于沈凝霜的脾气,她压低声音,小声关心道:“你的眼睛是天生便看不见吗?”
“不是。”墨玄垂眸,纤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层阴影,随着天幕的晃动和摇曳,乍一看竟有些像眼波流转的光。
桑若直觉他的话还没说完,也不催他,耐心等着他再次开口,眼神顺着他的眼神往下,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自方才白纱掉落后便没再系回去,那段浅白色纱带绕在他皓白手腕上,纱带的白和他冷白的肌肤相互呼应,宛若艺术品般极具欣赏性,却又无端透出些冷戾。
墨玄凝着那段纱,明明是白的几近透明的颜色,他却仿佛又看见了大片大片的血色。
耳边隐约传来女人痛苦的哭叫声,她大喊着:“阿无,快跑,带着妹妹跑”
他想跑的。
他没跑掉。
大脑某根神经在跳动,墨玄呼吸未变,眸色却浅浅起了变化,但他低垂着眼,桑若又在看他的手腕,研究那股戾气是从何冒出来的,所以没发觉。
可头顶上的烈阳已在瞬间被乌云遮盖,上空雷声轰隆,似乎有一场浩劫般的暴雨将要落下。
沈凝霜正在缝伤口的动作一顿,随后丢下针线,几步窜出天幕遮盖下的院落,擡头看着阴云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