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又敢怒不敢言,于是伸出手狠狠拧了拧白凝的胳膊:“你也不让我省心!哭哭哭!就知道哭!我生你有什么用?”

白凝不敢回嘴,踮起脚帮他擦拭眉角的血迹,眼睛通红,手指冷得像冰。

祁峰皮糙肉厚的,倒不觉得有多疼。

他也不怕留疤,没几道疤痕,怎么算得上男子汉?

可是莫名的,他不想看她哭。

爸妈也赶了过来,看见白凝的父亲,他爸本来兴师问罪的神色立刻换成了谄媚的表情:“首长!哎呀!我不知道是您!这是您家的千金吧?长得真是漂亮!”

男人客气地表达了感谢,又托人买了进口的祛疤药。

不过,那里还是留下道浅浅的疤痕。

后来的后来,祁峰想过,这道疤,是不是冥冥之中暗示了白凝对于他的意义。

看似不痛不痒,却注定伴随他的一生。

在大院住的日子久了,祁峰顺利打入了他们的圈子。

但是,自始至终,和白凝都算不上熟悉。

他太沉闷,太无趣,面对白凝的时候,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更不用提,他们这群人中,还有李承铭那样一个熠熠生辉的发光体。

她从来都看不到他。

十七岁的一个夏夜,他在篮球场上挥霍完汗水,独自一个人往回走。

等电梯的时候,楼道间里传来喁喁的私语声。

很熟悉。

鬼使神差的,他蹑手蹑脚靠近,悄悄看过去。

身材纤细修长的女孩子,正搂着李承铭的脖子,紧紧贴在他身上,和他撒娇。

“承铭哥哥,我不喜欢你和别的女生说话……”她的声音特别甜润,和平时在人前的柔和,很不一样。

“好好好,小醋坛子,哥哥以后只和你说话,行不行?”李承铭笑着,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祁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亲热,只觉心里被什么巨石压住,沉甸甸的,坠得他浑身难受。

这天晚上回去,他第一次做春梦。

梦里,吻白凝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迟钝地开了窍,对方却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他找不到破局的办法,便在高中毕业之后,进了部队,求个眼不见为净。

第二更在中午十二点。

祁峰番外:可惜没如果(下)

在部队的日子很苦,却也很纯粹。

他把内心所有不能说出口的感情都化为斗志,拼了命地训练,积极参加各种任务,表现优异,于是很快被提拔成了特种兵。

无数次从生死边缘挣扎而过,拿下三个三等功,两个二等功,三年之后,他当上了队长。

领导很看重他,甚至流露过想撮合他和自己女儿的意思。

可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夜晚,那个阴暗的楼道里,白凝柔软的身子,和娇软的嗓音。

他逼迫自己死心,放下对她的执念。

为了躲着她,连少得可怜的假期,他都不敢回家,一味地推说自己太忙,抽不开身。

谁能想到,事情竟会迎来转机。

远赴缅甸边境,费尽周折将某个臭名昭著的大毒枭抓回来,他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刚喘了两口气,便接到李承铭的电话。

对方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颓丧地和他倾诉内心的苦闷:“阿峰,我和阿凝分手了,我好后悔啊……”

“什么?”祁峰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忘记了周身的疲惫,“噌”的一下从床板上坐起来,“怎么回事?”

他为心底这一瞬间涌现出来的狂喜而感到羞耻。

但他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