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事儿我是一点儿都不知情啊!我要是知道我那缺根弦的表叔会干出这种事,拼死也要拦住他啊!我……我对不起您……”

当初,这个竞争市场秘书的机会,还是陶副局帮他争取来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即使事实真相确实与他无关,可事到如今,就算他说破嘴皮子,又有谁会相信呢?

果然,陶副局一改往日里的和煦态度,公事公办地道:“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的态度。

下午,领导办公室便传过来话,说是几个领导商议了一下,认为黄良平业务能力过硬,是工程办不可或缺的骨干分子,竞选市长秘书的事,便不用他再费神了。

这样堂而皇之的泄愤和穿小鞋,出自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黄良平如遭雷击。

再也没有什么,比鲤鱼即将跃入龙门的那一刻,又被巨浪狠狠拍回水底,更能令人万念俱灰的了。

他紧闭房门,枯坐了两个小时,终于回过味来,将怀疑的对象指向最有嫌疑的那个人身上。

相乐生准点下班,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被面无人色的黄良平拦住。

“我有事问你。”他恶狠狠瞪着相乐生,像瞪着杀父弑母的仇人。

“黄哥啊。”相乐生嗓音柔和,令人如沐春风,“上车里谈吧。”

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黄良平单刀直入:“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干的!你这个小人!伪君子!”他的表情已经隐隐有癫狂之态。

“我干了什么?黄哥说的话,我可听不太懂。”相乐生自然一口否认。

“我知道……就是你干的,肯定是你干的!除了你没有别人!”黄良平神经质地念叨着,咬牙切齿,“相乐生,真有你的啊!这一套连环计,够毒,够狠!是我小看了你!”

“黄哥过奖了。”相乐生微微笑起来,“论起手段的毒辣程度,我哪里比得上黄哥。”

黄良平狠狠砸了一下车窗,玻璃坚硬,只不过徒劳地令他的手指发红发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优盘,在相乐生眼前晃了晃:“你就不怕我把这个交上去,跟你同归于尽?”

“黄哥是聪明人。”相乐生不退不避地回视他凶狠的眼神,“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不会做。”

“可我现在什么都完了!”黄良平歇斯底里地大吼,“我他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相乐生,我告诉你!那个位置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坐上去!”

“冷静一点,黄哥。”相乐生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递给他,“我听说,嫂子最近下了岗,黄哥又两袖清风,家里过得不算宽裕。如果我没记错,嫂子是做财务的吧?正好,相氏集团有个财务经理的职位空缺,这是聘用合同,黄哥要不带回去跟嫂子商量商量,看看对这个职位感不感兴趣?”

黄良平接过文件,翻了两页,看见上面印着的薪酬数字,瞳孔不受控制地狠狠缩了缩。

“黄哥,事已至此,你就是吵破了天,恐怕也是回天无力。”相乐生看对方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嘴角的笑意加深,“这件事,是我手段不光彩,但也是你出手在先,咱俩算是扯平。我很欣赏黄哥的胆识,更欣赏黄哥的大气,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照我看来,我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你说怎么样?”

他伸出右手,等待对方的回应。

黄良平看看合同,又看看相乐生笃定从容的表情,犹豫许久,伸出了右手。

两个人握了握手,交易达成。

他将优盘递给相乐生,道:“只有这一份,没有其它的备份了,我老婆的工作,你可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