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自觉失言,急忙又挽回地夸赞:“但你的确很厉害,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裴荒被他逗笑:“别找补了,我又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走,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离了客栈,朝城外走去,很快就登上一座精致华丽的画舫。

这画舫在南州极有名气,与那些风月之地不同,这里的女子都以轻纱覆面,并不歌舞,只是端坐抚琴。无论看客出多少重金,都不能窥见真容。

这般神秘,反倒渐渐闯出名声来。

不少文人墨客,乃至高门弟子都以登上这画舫品茶听琴为风雅。

裴荒带着薛镜辞在临窗的檀木桌边坐下,远处有两人正在提笔写词。

画舫离开岸边,推开重重水波,墨香也随之蕩漾。

那两人显然是本地的高门弟子,衣着谈吐十分不俗,写完词后就坐下来饮茶。

他们说话声音很低,藏在琴音中几乎听不太清楚。

但裴荒并不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薛镜辞有些奇怪地看他,似乎在问,为什麽要来这里?

见他疑惑,裴荒也不卖关子,凑近了低语,和薛镜辞说起这几日自己查探出的情况。

林肃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官差,不久前三皇子来南州私访,而他正是随行之人。

而当日那些追查的官差之中,有些人内息特殊,是皇宫大内特有的功夫。

薛镜辞一听就明白过来:“如今林肃未曾离开,又急慌慌的捉拿江洋大盗,难道是三皇子出事了,那些人在暗中找他。”

两人凑得极近,说话时呼吸都融为一体,裴荒忍不住轻笑,擡手将他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

“应该大差不差。”

薛镜辞并没有觉得他的举止唐突,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小动作,更加疑惑地问:“皇子私服乃是密事,如今也是暗中探查,你又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裴荒知他聪明,这些细节藏不住,便坦白道:“那日盘查之时,与你讲话的官差,算是我的旧友,只是那时人多眼杂,我并未声张,给你抓药的路上又遇到,便多打听了几句。”

薛镜辞眼睛亮起来:“你还真的在皇城里有朋友?”

裴荒得意地仰起头:“自然。”

说罢,他擡头循着琴声望去。

先前他就注意到,那弹琴的姑娘错漏了几个音,身边竟无一人斥责。

裴荒警惕了几分,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本想提醒薛镜辞,却见薛镜辞也顺着他的目光,正盯着那把琴看。

他很少见裴荒露出这样的神情,见他盯着琴看,想是也喜欢听琴。

薛镜辞正不知该如何哄他开心,瞬间心思一动,问道:“你喜欢听?我也会弹,不如弹给你听。”

见他就要起身走过去,裴荒立刻伸手将他的手腕攥住。

他略微一想,便知道薛镜辞打着什麽主意,微微叹了口气。

“想你对我好,又不是做这些事。”

猜错了?

薛镜辞有些沮丧的垂眸,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做好。

裴荒心里一软,捏了捏他的指尖,叫他看向自己。

“你肯为我花心思,就已经在对我好了。”

第61章

水遇急流,船身微微颠簸晃动。

自船舱顶部垂落的珠帘撞在一起,叮当作响,细小的音节与琴声融在一起,仿佛要流到人心里去。

薛镜辞被扯着又坐下身,心底的沮丧消失殆尽,又扬起了笑问:“你这样说,是不是代表我已经通过试用期了?”

裴荒立刻松开手:“别想赖账,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样说着,扬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