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我又醉了酒,所以并不清楚怎么回去,只好在相府里瞎转。那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假山后面说话……”

“你,”端王神色一变,咬牙切齿,“简直胡言乱语!”

“此事千真万确,”

这下,七殿下也顾不得威胁,继续说下去,“我听见有人在说关于诏狱的什么事,好像还提到了‘钥匙’、‘家族的人’、‘马上动手’……我一时间不敢再听下去,正要离开,对方却匆匆忙忙欲走,我只好躲在假山背后的凹处,屏息等他们离开”

端王忍无可忍,他脸上的青筋都压不下去了,面目狰狞地要冲七皇子扑来。

楚怀存的手按在了他的剑上。

这个动作为端王找回了一点理智,他嘴角含上了一点令人胆寒的微笑,逼问七皇子:

“你怎么想的?就凭借什么对话,什么反应,就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本王头上?按你的说法,你连个人脸也没见到。在相府的地盘,最有可能下手的岂不是楚相么?就这样急着下结论,呵呵,皇弟,是本王对你有失管教了……”

楚怀存手底下的剑已经稍稍脱离剑鞘,露出了一段流淌的寒芒。

“我……”七皇子的声音越来越轻,“对不起,端王哥哥,但是我说过,我是有证据的。当时我吓坏了,于是想要匆匆逃走。但就在这时,我看到地上掉了一块坠子。而那块坠子,那块坠子,我当时就觉得眼熟……”

在场的人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端王。

端王那身华贵的皂袍边,原本挂着玉佩的地方,此时竟空空如也。

而七皇子,此时颤抖着用手伸进袖子,一片莹莹发光的宝玉此时落在他的手中,上面雕刻着的,正是端王的私章。

一时间,虽然众人都处在露天环境中,但四周却一片寂静无声。人们的视线仿佛有热度,聚集在一起要将玉佩点燃。端王此刻的神情也一片惨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袍角,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种境地,兀自说着:

“我确实掉了玉佩,但我只是去找相府的侍人要冰,一去一回之间便不见了。我本来想要提前说的,但方才一时没想到这茬。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我倒是要问问端王殿下,”楚怀存镇静地说,“连这种证据都出现了,还能有更大的问题吗?”

“而且,对了……”七皇子插嘴道,显然还没有说完,

“在秦公子安然无恙回来后,我找人问了当时的情况。若没有听错,是狱里的一个犯人不知怎么开了门,为了逃走挟持了秦公子吧。皇兄,那个人的名字你应该比我熟悉才是。”

连楚怀存都没想到局面能精彩成这样。

这些事分明是他派方先生去做的,但在这位殿下的一番话下,却变得和端王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已经到了不容抵赖的地步。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不仅有物证,甚至还牵扯到了更复杂的身份。

“我怎么会知道?”端王下意识反驳。

“连、连我也曾听说过,”

七皇子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十足的清白无辜,甚至对自己将要说的话满含愧疚,“当年在京城审的灭口案,犯人残害了数十人的性命,却免了死罪,落得个苟且偷生。大家都说,那张五是皇兄母家的侄儿,在朝中有大官傍身。这、这不是正好对上了……”

此言一出,简直尘埃落定。

端王觉察到一道道如锋刃般扎在他身上的目光,人生第二次感到了和当年楚怀存将他赶出京城一样的切肤之痛。他瞪着眼睛,神情可怖地盯着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