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记忆,尘埃落定,时书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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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更迭,要用血来洗干净。

谢无炽已经继位,接下来便是对前朝旧臣势力的清洗。

时书一直在相南寺养伤,全城戒严,病蔫蔫出了门来想看看昔日相南寺市的繁华。新声巧笑,茶肆浮欢,屋檐交叠下的鸡鸭鹅肉摊贩。但听闻,市场关闭,门庭冷落,没有新帝命令谁也不许开市。

城内封禁,只有军队可以行走,大批前朝达官显贵,身穿雪白囚服,手腕戴着枷锁,拖家带口被流放边关。

谢无炽发号施令,但每日仍然在相南寺内,闭门谢客,等待天坛祭祀入住皇城。政由他出,杀人放火交由手底下武将去做,清闲无事。

“嘎吱嘎吱”马车在路上穿行,去处正是皇宫,路上,时不时传来军情急报。

“陛下,禅位诏书已发往全国,西凉府的守城组织了一只军队,和窜逃的塔曼部落,自称为王,沿途劫掠百姓,杀得血流成河,携带烟尘正朝东都杀过来。”

谢无炽:“乱世天下,群雄逐鹿。除了他,还有多少人不服?”

“西凉府起兵,广南府也起了兵,旬阳一个小镇也有叛乱。这些起兵的烟尘,沿途抢掠百姓,无恶不作。”

谢无炽冷淡道:“正好,我此时正在想,新正的国界不够清晰,勒武将的石碑早已漫灭,既然他们诸多不服,伤及百姓子民,那就让苗元良率军狼袭,坐镇西北。”

“是!”

“奚信率军平叛,坐镇西南。

平逸春控制中北,把守好这几个隘口,安定天下。”

“是!”

新帝即位,他们不服,那就打服。

时书身体还没太恢复好,整个一个病弱状态,这人刚走,禀报的又是另一个人。

礼部长官:“陛下,以上是新正一朝加官晋爵,封公列侯的名册,诸多考虑,还望陛下揣摩。”

从龙之功,武将封侯,文臣封公,另单开一页,封的则是新帝唯一的弟弟。

“所谓东宫西宫,按照前朝旧例,皇太弟殿下应当另赐宅邸,二王不得相见,”礼部长官道,“卑职列出东都的豪宅如下,请陛下定夺,让皇太弟殿下入住哪座宅邸为好?”

时书一堆规矩,皇宫里的规则相当森严,纵然有强悍的武力,但也要被文臣的礼乐所节制。如果按照这些文臣的规矩,自己的确不能住在皇宫,要搬到自己的府宅去。

谢无炽开了口:“不必出宫,朕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精心养护,让他和朕一起住在宫里。”

礼部长官:“若是在皇宫,可让殿下住在南宫?”

“收拾好紫薇殿,皇太弟与朕同住左右寝,立刻去办。”

紫薇殿,帝寝。礼部长官从未听说过,帝王之宫殿,由二皇分住东西寝殿!但哪敢反驳,连忙点头下去准备文书:“是!”

时书转了下眼珠,忍不住道:“哪有人十八岁第二次投胎啊。”

谢无炽:“不行?你配得感有点低了。”

“………………”

时书:“不是。”

你还懂配得感?

谁能像你一样,整天:朕是皇帝!

能一路躺到皇帝的弟弟,确实有些超出预料。时书重新躺回椅子里,笑了声:“行吧,男人的权力,男友的荣誉。”

一路进了皇宫,宫门外守备森严。谢无炽去换衣服,时书也不得不换上繁重的衣衫。众人行色匆匆,不愧是宫门中老于世故之人,顿时将气氛变得郑重肃穆。

秋风,高坛,祭祀。数万官员身穿严整袍服,再凝肃的寒意中望向祭坛上独有的一抹凛冽深色,登极大典正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