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谢无炽道,“恃武力强悍而起兵,只能成为安史之乱、王莽篡汉等昙花一现的兵变,建立统一王朝则要人心所向。”
时书不得不佩服:“你有这脑子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大人!大人!”
时书正看院子里,忽然有位官吏跌跌撞撞冲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大人,他,他们逃走的人”
谢无炽眉眼一凛:“说。”
“下官方才去衙署,见文牍被翻得乱七八糟,许多书册都被偷走了!”
时书:“他们把衙门的文书偷走了?!”
“正是,正是!偷的全是治国理政的文书,有户口典籍,田册,治安书,策论,虽说都有备份……但”
谢无炽:“过去看看。”
还偷东西?最高端的权谋往往需要最朴素的方式是吧?烧账本,偷文书,伪造传国玉玺……?
时书一边跟着走,一边也在思考:谢无炽年轻而富有进取心的治理,几年内大大增强了信固府和长平府的实力,尤其治军严整,堪为表率。这群人明显看到这一点,回东都前顺便把他先进的执政方式也偷走。
谢无炽道:“先去军营清点。”
片刻,大营的人来了,抓住了一个小偷,军营到底严密,没偷走任何东西,但公署内的许多文本却被偷了!
子时,深更半夜,谢无炽一身素衣,站在衙门的文房内,一群官吏正在极速清点被盗走的典籍,趴在地上,书本杂乱,满头大汗。
“这也没了,这也没了……”
“被盗了,这也被盗走了……”
辛滨询问:“大人,要不要追上去?刚走不远,派上骑兵,立刻能追上他们的车驾。”
谢无炽一言不发,垂眼看案牍上的文书,片刻后忽然出声道:“这一堆怎么都不见了?”
“什么?”官吏连忙来确认后道:“这一部分是大人与宙池王往来誊抄的公文,处理部府和永安府政务的副本,确实,怎么全都被偷走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子内。
时书还在调养身体,走不了两步得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温水,没有抬头看过来。
辛滨:“大人,追吗?”
谢无炽一言不发,眼中似有猩红的火。
片刻,时书被扶起身,谢无炽放下文书,搀着他跨过了门槛才道:“不用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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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腊月,雪絮纷飞。天空时常是暗青色。一片茫茫白雪覆盖在枯黄的原野上,一前一后两道人影,背后跟着护卫,正在宽阔的山道之间行走。
走在前面的一身清新青衣,灵巧敏捷,边跑边张望,走在后面的则是狐裘鹤氅,在冰雪中一派淡漠势重,步履平稳缓慢,沾着细雪。
时书跑在前面,从上次被音昆踹了两脚之后,谢无炽担心他安危,加上冬日清闲,总到屯所来接他回来。时书忙了一天回来还很有劲,边走边跑,脸被雪冻的发红。
“啊!!!”忽然一声惨叫。
谢无炽脚步一停,漫天大雪,时书正在一个山坡附近,大概是一脚没站稳,哗啦从山坡上滑下去,接着爬上前,再滑下去。
“……”
时书爱跑,身体也健康,谢无炽缓步跟随其后,时书在冬天都能跑,跑得冷风呼呼地灌,再回到谢无炽身旁,冻得通红的脸渴望地看着他。
谢无炽取出怀里温热的水壶:“慢点喝。”
时书“咕噜咕噜”喝几口,转身又跑了。谢无炽闲看他跑,总之跑远了他自己能回来。想牵手基本不可能。
不过,时书因为跑得太急,忽然摔地上“碰!”一声,躺成个大字,真撞疼了他反倒没声音了,沉默。谢无炽近了扶他,时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