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仆从急匆匆报信的动静。

“传谢都统制,陛下有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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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

时书起了床, 看屋檐下的雨丝风片。

谢无炽去接旨,时书闲的无聊,也舍不下他, 打着伞一起跟到宣抚司, 鞋子里装满泥水, 潮湿的街道上, 宣抚司正有人出来, 挟着包裹, 往门外走。

时书:“拖家带口的,这是干什么呢?去哪儿了?”

护卫说:“昨晚大人喝的是送客酒,燕州的宣抚使和行营兵马都监都换了新人了,今天到的圣旨。”

宣抚使?时书眉梢一挑:宣抚使, 中央下派至地方官民政的官僚;行营兵马都监, 中央下派至地方官军事的最高长官之一。

这两者都换了,换新的人去配合,什么意思无须多言。

宣抚司门口,东都远道而来的太监油头粉面, 正抑扬顿挫的宣旨, 谢无炽作为武将单膝跪在一个绣墩上, 一旁的狮子狰狞开口, 低头一言不发地听旨。

太监念完官员任命的诏书,再道:“谢大人, 陛下还有口谕谢爱卿,近日身体如何啊?东都一别后, 竟然快两年不见了。那时, 你与赵世锐收复龙兴之地大盛府, 立下奇功一件。如今还说服北旻的宙池王献州, 称得上堪比秦皇汉武的不世之功。朕赞成你的主张,想到你在北军辛劳,同派了朕的舅舅,侄儿,前来协助你。”

“朕已命他们从殿前司上四军组了一厢军马,即刻前往燕州。卿有将才,能力重大,务必与朕的亲舅舅亲侄儿同举大计,让他们也出出力。夺州之事,等他们到燕州后商量,再下决定。”

“对了,前端你生辰,朕一直记得,今番来祝贺,除了犒军之财物,当年在相南寺朕收留了你兄弟,留下的那一身衲衣还在。思卿之甚,同寄还你。愿卿勿忘旧恩。钦此”

太监从檀木案上捧出一件僧衣,道:“谢大人,请拿好。”

僧衣?时书仔细观看,确实是谢无炽曾在相南寺穿过的。青灯黄卷,灰袍衲子。在寺中的日夜,谢无炽都穿着僧衣,在青灯古佛下无声地吟诵佛经,对光看书。

这件僧衣是谢无炽的发迹之处,在寺庙中得识世子,再将世子推向皇位,最后借着世子的重用,从一把新帝专属屠刀演变到足以在燕州安身立命。

“什么意思?千里迢迢,寄一件僧衣来。”

宣旨太监早从这圣旨中早看出端倪,宫廷中,对于北军更是物议沸腾。主战派赞他,保守派骂他。而陛下最终下旨拆北军的台,军事形势突变,太监看谢无炽跪地接旨,有些得意洋洋:“谢大人请起吧,咱家到什么地方休息,可有安排?”

东都来的上差,岂能怠慢?不过谢无炽眉眼却十分平淡,缓慢站起身,这时,时书听到一阵笃笃笃的马蹄声。

乌云密布,漫漫暴雨。

许多匹重装铁骑覆盖黑森森的盔甲,从街道尽头疾驰而来,每个人无不手持锋利长矛,马笼头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在长平、信固两府,见兵如见谢无炽,上至官商绅士,下至黎民百姓,只要看到军队无不诚惶诚恐,两股战战。

这是谢无炽培养最得利的重骑兵。在古代战场上,骑兵是唯一真神,任何阵法绝对实力面前,只有被冲烂的命运。

平逸春勒紧缰绳,身形健壮,飙发电举,竟将压迫感极强的骑兵一路驶到了宣抚司门口!

“啊?这……这……”

宣旨太监望着黑黢黢冰冷的铁骑,双腿发抖:“谢,谢都统制……咱家……这……这是什么……这骑兵,难道是冲咱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