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他到其他州府巡了三天,说了今天回,东都那边有旨意。怎么还没看见车马过路?”
“哒哒哒”时书忽然听到马蹄声,谢无炽一身朱紫圆领罗袍,被马匹簇拥过了街。时书眼前一亮,但他的方向不是回行辕大府,而是到宣抚司。
时书追逐他的背影,谢无炽眼下尘气,带着淡淡的厌世的硝烟味。时书实在没心情吃饭,胡乱刨了两口:“你们吃啊,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其他人“啊?”“哎?”一阵阻拦,便飞快回了府中。一问,说是谢无炽正和宣抚司的同僚宴饮,一直等到深夜,才听到门边有人提着八角灯,簇拥着人回到寝院。
鞋子踢在门槛,谢无炽有几分醉意。
参与宴饮谢无炽喝得极少,但一人敬一杯也有几杯。时书走近,扶他进了门。
身影有些沉重,时书扶谢无炽到榻上坐下,闻到身上的汗味,一边给他衣服都脱了。
时书:“你睡,我给你倒点水喝。”
时书端着水来,谢无炽并没有几分醉,眼睫下一片乌黑之色,让时书喂了水,整个人也不怎么动。时书便端来一盆水,一边顶着帕子转,一边用润湿的帕子给他擦身上的汗。
谢无炽明显有些疲色,在外地长途跋涉回来,立刻就去喝酒。时书摸摸他的脸,等谢无炽恢复了精神,一起躺在床上。
谢无炽还有个习惯,一累了还挺喜欢抱他,时书躺着转了个方向,被谢无炽抱在怀里,可以看见他的眼睫正垂着。
时书受不了一个人醉醺醺,像在照顾过年酒喝多了的老爹,道:“你去喝点水,把酒味漱一下,我不喜欢。”
谢无炽起身,喝了几口水再吐到金盆当中。
时书抱着他,摸他眼下的绀青。一到紧急时刻,有大的动作,各方调动,谢无炽凡事面面俱到,就算是铁人也会有累的时刻。谢无炽确实累了,不太爱说话,也不说那些骚话了。
不过,时书准备起身熄蜡烛时,谢无炽却探出手臂抱住他,一个打滚儿,把时书搂紧在怀里。
时书:“怎么?我就熄个蜡烛。”
谢无炽一言不发,骨架比时书大许多,搂抱在他的颈间。时书只好将手臂放在他的后背,轻轻摸摸,和他说话。
“还忙吗?”
谢无炽:“接应宙池王的部署已经安排妥当,粮食也都入仓了。”
时书亲他凉薄的眼皮:“接下来还有事?”
“要。”谢无炽,“部署完,便要打仗。”
烛光倒映在时书的眼中:“我靠,翻山越岭,没有一件可以休息吗?”
按照往常,这应该是谢无炽疲惫一整天的休息时间,他往往径直入睡。不过现在,也许是和时书在一起了,喜欢搂着他,抱着他。
时书问:“以前忙累了,倒头就睡吗?”
谢无炽:“嗯。”
时书:“那你要不休息了?不用抱着我。”时书怕耽误他休息,准备走,谢无炽却抱得更紧,“想抱你。”
给谢无炽累得,抱着时书在床上,竟然都没有邪恶的念头。
时书在黑暗中睁着明亮的眼,也没什么想法,抱着他,能看见谢无炽挺直的鼻梁,漆黑的眉眼和轮廓,一派矜贵和淡漠。
时书的腰被谢无炽紧箍,听到窗外的雨声:“跟在潜安府一模一样,粮食刚收完,雨就下起来了。这雨是不是要下好几天呢?”
谢无炽:“嗯,雨水大,也许会成灾。”
“……”时书,“那你又有事要忙了?”
时书拨弄他的头发,谢无炽阖拢双目,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在军中点兵点将操练武备,关注民生百态粮食收割,赶路回到城里还要与人觥筹交错,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