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上沾了鲜血,衣衫也被撕烂,谢无炽额头渗出了冷汗,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站起身。

地面有一块石头,尖锐的一角撞出了血痕,时书眼瞳放大:“谢无炽!”

连遇到山匪都没有这般的浑身冰凉,如同跌落于冰窖。时书低头查看,死死地抓握着他的手。

时书:“你不用下来的……”

几个土匪地上乱爬,或抱着同伴的身体,谢无炽沾血的手指捡起包袱,牵上时书的手,脚步不太稳定地往前走:“走,这里不能停留。”

时书:“你的脚还好吗?有伤口。”

“不要着急,山脚下有河流,到前面去清洗,林养春的伤药还带了几瓶。”

时书:“可是,谢无炽……”

心中一片震惊的冰凉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不用替我挡,我能承受得住”

谢无炽:“我知道。”

谢无炽似乎有了成算,脚步虽然有些浮乱,但能判断伤势的程度:“只是些皮外伤,撞到骨头有点疼。土匪、旻兵……这条路危险太多,我和你一起到旻区去。临走之前我叮嘱过林盐等人,交代了任命,此行大概二十余日,早早返程就好。”

时书反手握住他:“哥!”

谢无炽黑色的眼睛冰冷,一瞬不转地看向他:“我在,你能少担惊受怕。让你一个人夜里野宿,吹风淋雨,我不放心。这条路和以前你陪我走过的路并无不同。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走更远的路。”

“谢无炽……”

时书眼眶湿润,脚步跄踉,行在山道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种让人恐惧的黑暗袭来,可手里却如此温暖。

“和我一起,不用怕。”

时书头发凌乱,把手心全部交给了他,一起走到山脚下去。天已经彻底黑了,但月亮很早挂在山头,地上一片明亮的清光。

整片陌生的大路,只有他们两个人,亦步亦趋。

积水潭旁溪流哗啦呼啦地流动,谢无炽脱下身上的衣服,月光下,细而密的伤痕布满整个后背,血点在宽厚无暇的肩背,有种战损野性之美。时书替他涂抹伤口,蹲在水坑旁,查看他膝盖上的伤势。

谢无炽的左腿被石头撞了一个口子,血正涌出,时书取出消毒药品和纱布,替他裹上腿。

“你的伤,不回去修养,还能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