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时间又滴滴答答流转起来。

窗外的飞燕抖着沾湿晨露的尾羽停驻,小爪嵌在木窗沿上,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很是活泼。

松鼠抱着最后一颗储备粮钻出了树洞,旋风似的一溜烟上了最高的那杆树枝。冠头还留着残冬的暖雪,冻得它四爪并尾巴一起跳起了踢踏。

“颜攸”恍惚觉得她不该在一个春季醒来。

可是耳边那道哽咽的声音在控诉:“你知道过去多久了吗?四年,我这四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颜攸,你再敢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我一定跟你绝交!”

颜攸莫名看了她一眼,乱跳的心脏却莫名其妙变得涨涨的。

她带着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欢欣想:“她在乎我。”

下一秒,哭得恨不得当即昏倒的这位酷姐接到了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于是立刻冷酷无情地抛弃了她,站起来接电话去了。

措辞了半天正准备安慰她的鹿:“……”

酷姐把脸一抹,那副哭得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花猫脸顿时消失了,一边瞟她一边把面向下属的声音放得冷淡而威严:“说。”

私密的电流音就像老鼠乱爬一样窸窸窣窣响了一阵。

酷姐的嘴角往下一砸,随后露出了个有点嘲讽的笑容:“他想来就让他来,想硬闯就让他闯,怎么,我养你们是吃白饭的?”

“夫人?好啊,你们这么听夫人的话就自己交了辞职报告回老宅供职去。”

那头不知又说了句什么,正在喝水的酷姐猛地撂了杯子,赤脚绕过满地的玻璃碎碴,余怒未消:“行,看见凌煊把他腿打断,我就允许他爬进来!”

◇ 第二十八章

这些孩子将长成虚无之人,或以心脏的跳动使空气变得无力;爱与光的炙热脉搏,从心脏冲破他们的喉咙。

颜攸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凌煊是谁?”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以至于听到酷姐呵斥的同时,脑子里已经自动响起了另一个呷着蜜一样黏糊又爱撒娇的声音。

那个声音的主人在她的视野里只露出了下半张脸,还有一点……噫,好不知羞,这少年是个裸的。

但该说不说,身材还行,即使身形还像个刚抽条的少年,营养也有点跟不上骨架的生长速度,也依然是一副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品相。

去公关店都能培训出点当头牌的潜质,不然这少年怎么一直缠着她喊“姐姐”?

“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姐姐,我给你准备了惊喜,想不想看?”

“姐姐,好喜欢你……”

“姐姐……”

……只能是这么个解释了,鹿坚信自己不知道在哪的祖坟绝对没给她遗留过一根名叫乱伦的DNA,所以这少年只能是她一时糊涂在某些声色场所欠下来的风流债了!

反复催眠洗脑给自己加深相关印象后,颜攸扭着病号服的一角有点害羞地询问酷姐:“那个……我是不是谈过什么恋爱之类的?”

她自以为问得挺隐晦的,没想到酷姐脸色猛然变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酷姐挤了个笑脸,用了个拙劣的方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不对,你醒了都没叫过我的名字,怎么能先叫别人?”

……她明明记得自己好像有个挺喜欢的人。

好像跟……唔,“16”这个数字有关,是谁来着?

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冰冷的消毒水味倏然闯入了她的鼻腔,她看到了数不清的精密仪器,浸泡着什么的液体,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说话……

真奇怪,她的视角怎么一会儿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