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因为蟑螂掉过眼泪。

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同时去高尔夫球馆兼职。

曾经的所谓朋友们奚落我,欺负我,我都咬牙忍着。

江荣岁放学就去接我下班,风雨无阻。

他不常哭,总是对我笑,冲着我撒娇。

十八岁时他对着我告白,说我是他的唯一。

那时少年的真心就那样摊开给我,眼里的光比钻石还亮。

而现在。

江荣岁的眼里全是疯狂,眼底是不耐和焦躁。

“你疯了。”我淡淡回复,眼睛看向瑟瑟发抖的江野。

他顺着我的眼神看向角落里的孩子,十分嫌恶,啧啧两声:“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么爱捡孩子,当年带我回家,现在又想带别人回家吗?我不同意。”

回忆是把好刀,扎的我鲜血淋漓,一阵无力感袭来,我挤出一个疲倦而惨然的笑:“那本就是你们江家的孩子,我不会多管闲事的,现在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我不会去找柳期期的麻烦,你放心吧。”

江荣岁避重就轻:“柳期期只是我发泄欲望的一条狗,她怎么比得上你,咱们回家,我找家庭医生来,外面不安全。”

强权下没有爱。

江荣岁疯了,他这副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可或许,这就是他真实的样子。

我躲过他伸出来的手,盯着他通红的双眼:“一条狗吗?我当初替她坐牢,就连我的孩子都替她的孩子换了心脏,如果当狗这么幸福,我也愿意当。”

江荣岁叹息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还在纠结这样的小事:“阿虞,你别闹了,为了那个孩子你受了多少罪,他生下来就是哑巴,我不能让你伤心,换心脏只是小事,一个健康的孩子给你才是我的目的,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的良苦用心。”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孩子,我不要他就是了。”

“你坐牢不是为了柳期期,她算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为我能做到什么地步,毕竟当初觊觎你的人实在太多了,现在你一个坐过牢的人,谁会要你呢?我十八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们是彼此的家人和爱人,永不分离。”

他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傲慢和势在必得,而我也放下最后一点情谊:“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玻璃上忽然出现两个血手印,贺明在另一辆车冲我喊话:“阿虞,你不能和他回去,他早就疯了。”

贺明焦急的拍着窗户,江荣岁怒极反笑:“看看我这兄弟,还是个情种呢。”

“撞死他。”

江荣岁轻飘飘的说着,而我则快速道:“不行,贺明没死现在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不能冲动。”

江荣岁紧盯着我:“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姐姐,我以为把你送进监狱在捞出来,你会对我死心塌地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粗暴的扯开司机,自己坐上了驾驶位,作势要撞死贺明。

快速路上车速极快,贺明的车始终在江荣岁车边上,几次撞击都甩不开。

贺明一个漂亮的甩尾,把江荣岁的车截停,江荣岁拿出一旁的高尔夫球杆,下了车。

而我也在江荣岁下车的时候跳下来,看着纷纷停下的一排车,朝着人群里的女人扬声道:“青辞,让兄弟们散了吧,留一个司机,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我血都快流干了。”

江荣岁大吼道:“不许,都给我站着,不许放走贺明!”

人群里的女人终于走出来,之前骂我最凶的人,此刻却没理会江荣岁的命令,向外面的人吹了声口哨。

她走到我身边,恭谨地垂下头:“老大,人都散了。”

我对着江荣岁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