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头,是贺明。
他浑身缠着绷带,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下身穿着短裤,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豹子。
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滴,贺明解释道:“我去跑步了,生病跑步好得快,昨晚上我在你房间守了一宿,退烧了吗。”
我抬头看着无耻的江荣岁,他朝我眨眨眼。
一阵恶心。
柳期期听到贺明的声音尖叫一声:“那这是谁!”
青辞坐起身,有些茫然:“期期,你怎么在这,昨晚上贺明哥说有事交代我,说完就让我睡在这。”
青辞是个短头发女孩,身高一米八,长相帅气。
贺明一脸无辜,我忍不住笑了。
却忽然想起来之前我们两躺在一起,他是故意的。
我瞪着他,他一脸茫然。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
来不及深思,一旁的江荣岁拉住我的手:“阿虞,别管他们。我们好好办一场婚礼,今天我带你去买婚纱好不好,等结婚了,我就把孩子接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他看着我手上光秃秃的,好脾气的笑笑:“钻戒丢了也没事,我带你再去挑一颗。”
“你这么在乎我们的孩子,就是在乎我,我知道错了,你也别再闹了,恩?”
我使劲拽出手,揪着贺明短裤的边使劲擦着,满脸的厌恶毫不掩饰。
贺明在一旁冷不丁的冒一句:“你脏了,别恶心人了。”
江荣岁的笑容一滞,眼神变的危险。
柳期期已经穿好衣服下来,她上前想揽贺明的胳膊,却被他冷漠推开:“滚开,做戏结束了。”
眼看着又是一场纷争,门外却传来一声略显焦急的问候:“请问是虞露白的家吗?”
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别墅门口,眉眼间全是焦急,我还没应,江荣岁懒洋洋的问道:“找她什么事?我是她老公。”
贺明在我身边靠了靠:“我才是她老公,我们办过婚礼。”
楼下的男人仰头看着我们,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姐,我是鹭丛,咱妈要不行了,她得了老年痴呆,只记得你,你和我去看看她吧。”
鹭丛,小时候只会哭鼻子的鹭丛,他和鹭矜是龙凤胎,是妈妈的老来子。
记忆中的母亲对我大多都是淡淡,忽视是常态,老年痴呆只记得我,怎么可能。
可我还是跟着虞鹭丛走了,因为他拿出了全家福,一张发黄的,我没有的,全家福。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江荣岁和贺明跟在我身旁,虞鹭丛识趣的没有多问。
他说他找了我很久,妈妈已经病了三年,一直在疗养院住着,如果不是江荣岁遍地发结婚信息,他甚至找不到这里。
医院妈妈躺在那里十分安静,虞鹭丛轻声解释,说护工一直在悄悄虐打妈妈,有一次甚至眼睁睁看着妈妈去碰滚烫的开水,而这次住院,是因为妈妈意外走失,被车撞到昏迷。
病情总是时好时坏,妈妈的情况不稳定,清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医院下了好多次病危,他终于找到了我。
虞鹭矜还在国外,总得有人在公司,他话是那么说,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当年妈妈带着他们走时,我已经二十二岁,而他们才十岁。
我不怪妈妈没带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不给我留一分钱,也不告诉我负债累累。
毕竟她没忘记告诉催债人,她还有个女儿在家。
我是被抵出去的货。
甚至不如那栋别墅值钱。
如果不是我拼了命,那夜就没有虞露白了。
手上的疤被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