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之沉眸片刻,询问:“那如何才能使得他回心转意?”
老者:“大师啊,你这是被情蒙蔽了双目,被人骗得团团转了啊!”
渡之静默下来。
老者进行一顿长篇大论的分析之后,年纪大了缓了缓气,渡之的视线却往大相国寺外侧的行人一望,掠过辛禾雪的背影。
渡之回头,对老者默默道:“他没有骗得我……团团转。”
第77章 失忆(32)
辛禾雪与任轲同行了半路。
最终在东榆林巷靠近南门坊的位置分别。
任轲神色隐隐有些不舍,犹豫再三,还是鼓起一股气道:“辛公子,一直到春闱之前,我就住在南门坊那边的烟竹南邸舍当中,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能够帮上的,你不妨来寻我。”
辛禾雪点了点头,笑道:“好。”
两人在道别时客气了一番。
这才分道扬镳。
任轲神思不属地往回走。
烟竹南邸舍之所以取名如此,正是由于邸店外依傍着城南芦丝汀的竹林,坐落在竹林南侧,这里靠近出京城外的南门,位置偏僻一些,因此落脚居住的价格也没有靠近内皇城的邸舍昂贵。
对于乡贡来说,这样地处偏僻的邸舍确实是上上之选。
任轲走入邸舍的时候,正好在大堂的木梯处迎面逢上了同样住在二楼的贡生。
两人并不多熟悉,打了个照面也只是点了点头。
擦肩而过之后的一瞬,任轲突然在木梯上的停住步子,蓦然回头问:“兄台可是姓周?”
他依稀记得此前两人初进行交谈时,交换过名讳,对方是江州来的贡生,江州又和舒州比邻,因而即使入住这间邸舍的贡生有四五个人,任轲对此人也格外有印象些。
那位来自江州的贡生在阶梯上站定了,对任轲微微颔首,谦和道:“是,我名周山恒。”
………
任轲匆忙地奔到长街上时,又已经再见不到辛禾雪的身影了。
反倒是他神态焦急狼狈万分地跑出来,长街上过路行人频频回首诧异地观望他。
任轲尴尬得脸上一烫。
辛禾雪只托他说若是遇见一个姓周的贡生,同他说一声,但并未与任轲留下联络的居住地点。
任轲其实并不知晓辛禾雪说的是周姓还是舟姓,亦或是更罕见的州姓,又怕自己是听错了,平白叫人空欢喜一场。
没能帮上忙,否则本来可以借这个由头再与辛禾雪搭上话。
任轲神色落寞地往回走,他本欲去找周山恒核对一二,询问对方是否认识太初寺渡之的师弟,结果他方才急匆匆地奔到长街上,没有同周山恒说叫他等一等,眼下周山恒已经出去了,也不知道几时才会回来。
他问了问邸舍的掌柜,掌柜的捋了捋长须,“我瞧他带着文书和包袱出去了,兴许是上礼部录名了吧。”
………
辛禾雪却是在转过两条街巷之后,忽而被人扯住了挑丝云燕大氅的宽袖。
他警觉地后退两步,衣袂翩跹,宽袖从对方手中滑落。
辛禾雪的双目扫过对方,“你认识我?”
是一个身穿石青缂丝貂皮袄的男子,五官端正。
辛禾雪没见过这个面孔,只觉得分外陌生,或者说他这次清洗记忆一轮之后,除却恨真和任轲,剧本里真正重要的穷书生和高僧都未曾见识过面孔。
李公子只是眼角余光一瞥,长街人影憧憧,他瞥见辛禾雪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地出了幻觉。
对上青年的视线,他说话有些紧张,“你、你不记得我了?”
辛禾雪扫过对方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