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人,把所有想要发泄的话都喊出来吧。”

果酒的后劲在血管里翻涌,陈深的话语明明是轻柔的,却蕴含着奇异的力量,使裴忻脑袋发热,头重脚轻,被陈深紧紧地拉住手,才好歹在天台边缘站稳了身体。

"你看上去有点醉,别放手。"陈深侧头朝他的耳边说,热流在耳畔打了个旋。

裴忻抓住陈深的手,在手心里攥出了汗意。

“喊吧。”陈深说。

默然了两秒后,裴忻酝酿了全身大半的力气喊出了他一直以来都想对同事喊的话,喊出了这一嗓子后,他剧烈地喘息着,望着城市的灯火夜色,突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好,好爽……”裴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点了笑穴,就是笑得一时停不下来。

他又笑又喘的时候,陈深也没有放手。

笑过之后,冷风吹了许久,裴忻闷在心里的愤懑终于随着酒意散去,他被陈深拉到边缘后一米处的废弃长凳上坐下。

“歇会儿吧,爬了那么久的楼,待会儿还要下去。”陈深抬臂瞥了眼手表,“七点的烟花晚会,还有五分钟开始。”

“我已经醒酒了,没事,能下去。”裴忻偏头看着陈深:“你不信我的酒量?”

“那我不拉着你,你一个人也能下去吗?”陈深好笑地问。

裴忻挺起腰,“能啊,我现在还能给你背法条呢。”

“我要你背法条干什么。”陈深的目光从远处收回,也转向裴忻,笑意盈盈地道:“你们律师见人就背法条吗?”

“对!”裴忻一本正经地道:“我们法律人,跟喜欢的人表白,就背婚姻法法条!”

没等陈深有所反应,裴忻先破了功,噗地笑了出来。

陈深佯怒道:“我看上去有那么傻,会信你吗?”

“本法是婚姻家庭关系的基本准则,我国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裴忻果真开始背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深的眼眸,撑着长凳的手指轻轻地盖住了陈深的手背。

手指下的触感霎那间空了,陈深抽回了手,裴忻背法条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有风声从他们中间穿过。

但陈深没有像裴忻所惶恐的那样站起,连目光也没有移开,裴忻的心一下子安定了。

此刻,他们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仿佛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真正的美经得起放大和审视,那曾教人魂牵梦萦的脸近在咫尺,丝毫不会觉得破灭,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有着上帝雕琢般的美。

长凳上的两人彼此靠近,裴忻觉得整个身体变得酥麻无比,如同心脏被钩子吊起,拉钩的吱啦声在不存在的地方响动着。

陈深在贴近他,慢慢贴近他,陈深是要……裴忻甚至不敢妄想那个可能。

脸颊被冰凉的手抚上,裴忻顺着陈深的手指万分不舍地阖上眼睛,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