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微笑道:“我遗传了你的基因。”
他记得他妈妈年轻时有多漂亮,如果不是被家暴男和岁月摧残成这般样子,他的母亲应当是能上电视的那种响当当的大美人。
“你也遗传了你那死爹的鼻子,他也就鼻子好看,鼻梁高,跟混血似的,不然我当年能看上他。”他的母亲道:“都怨我找了你爹……”
“妈,我不怨你,真的。”他握住母亲常年浸泡在水里,稻田似的瘦手,“我知道,离开那个男人对当时的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我很争气,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可我呀,怨我自己不争气,当初没能力带走你,教你在你死爹那儿受苦。”他的母亲又戴起了哭腔:“苦了我的囝囝,苦了你在你爹那儿挨打……”
“我不苦。”迟朔轻声细语地安慰:“也不疼,他老了,力气没那么大,真的不疼。”
他母亲抱住他,他温柔地拍母亲的背:“再说了,他现在打不到我啦。”
尾音是极为罕见的俏皮撒娇,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撒娇。
埋首在母亲肩膀上,他嗅闻到母亲身上的味道,有生鲜的腥味儿,也有葱段子味,和墙壁的霉味儿混在一处,竟荟聚成让他鼻尖泛酸的温暖味道――家的味道。
自从母亲离开后,他从来不奢望能有家,被父亲卖掉后,在各色客人胯下辗转,就连努力给妹妹一个家也成了可望不可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