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带上她,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不可知的风险。”迟朔道,“桃姐,这座岛上有这么多人,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阿朔,我明白你的意思。”桃姐说:“我能活到现在,不止是和我同一批来这儿的女孩们都死了,更重要的是,那些死得比我早的女孩,很多帮过我,有人给了我药,有人给了我安慰和鼓励,有人在我高烧时偷来特效药保住了我的命,有人也和我一起计划过逃跑,还没逃就败露了,被严刑拷打至死都不曾供出我。”
“我救不了所有人,但我至少能再救一个人。”桃姐转向迟朔,坚定地道:“阿朔,我们也带她走。”
***
“你要救她。”
青年人偏过头,说道。
他看向镶嵌在墙壁上的巴洛克风格的玻璃,玻璃映照出了他的样子,只是玻璃上的人影呈现着不同的神情。
“有一个办法,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如果成功了,笼子里的女孩会永远地脱离这座地狱。”玻璃上的人影说。
“是,不过我认为成功率接近百分之八十五。”青年人道,“问题是,你呢?”
“我什么?”
青年人轻叹了口气,“别装傻了,小迟,你知道一旦救了她,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
他抬起指尖,顺着金丝笼的竖条,一路滑下去,“麦克斯把它放在这儿,而不是关回货舱里,明摆着是给你的考验,考验你的忠诚度,这是送命题。”
玻璃里的人道:“你明知道那个人不喜欢男人,还凑上前献殷勤,难道不是希望自己能代替她去接待那个客人,好让这个女孩不用受这次的苦。”
“一码归一码,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青年人顺手揉了下挨了巴掌的那侧脸颊,道,“如果你选择救她,你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桃姐说过,能救一个是一个。”玻璃里的人笑着道,“虽然我现在暂时救不了自己,至少我还有能力救一个人。”
玻璃外的青年人却仿佛被踩中了什么开关,完全地侧过身体,跪坐在玻璃前,十指按住玻璃,从手背到胳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
“桃姐死了!”青年人低吼道。
玻璃里的人静静地看着青年人,“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青年人道,“当初如果没有带上那个叛徒,桃姐就不会死,桃姐和你都会好好地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死了,一个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玻璃里的人道:“杀死桃姐的不是潘卉,是麦克斯,把我们逼上绝路的不是弄巧成拙的善良,是始终如一毫不掩饰的邪恶。”
“呵,呵呵……”青年人低声笑了:“小迟,何必要活得这么清醒呢,我都替你累。”
“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玻璃里的人道。
“不,我要先睡一会儿。”青年人爬进自己的黑色笼子里,打着哈欠躺下,闭上眼睛,说:“等会儿帮你偷个钥匙,再把身体还给你,放心,肯定会还的,我可不想亲自受那些惩罚,不过嘛,你受罚的时候,我说不定良心发现,会出来陪陪你的……”
***
三号重新进入房间里后,扫视了一圈客厅,女孩睡在金丝笼里,而那个男妓也乖乖地睡在黑色笼子里。
三号随便挑了一个侧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来,从上船以来他同样没合过眼,于是放松下身体戒备,在沙发上打了个盹。
麦克斯交给他的金色钥匙正挂在三号的腰带后面,被身体结结实实地挡在后背和沙发的缝隙间,如果三号不起身,旁人压根没有碰到钥匙的可能。
此时天光放亮,在船上正式迎来第一日的白天。
嘉莉号作为巨型豪华邮轮吃水很深,航行平稳,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