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上去就是个无害而睿智的中年人。
玻璃杯口碰在一起,碰得封隋心里也响了一声,待迟朔喝尽了杯中剩余的酒,封隋才跟上,也喝尽了杯里的酒。
“不喜欢说话。”迟朔舔了下唇边的酒液,湿润的唇微微透出一点亮,“这可不像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封隋。”
名字被迟朔从口里吐出来,轻轻飘飘的,封隋的心里在瞬间填满,又蓦然空落。
他的态度竟真和普通的老同学见面一般,好像把过往种种都揭了过去,毫不在意。
“你也变了很多。”封隋压抑着想要去触碰迟朔的欲望,说道。
变得他竟不敢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七年了,有变化很正常。”
是七年三个月零四天,封隋在心里补充。
他回忆着从前,算着他们分离的年岁。
是2668天,迟朔默默地想。
从退学那天起,他度日如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纠缠了太久,这下连罗米都发觉了这两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
“嘿,迟,你也是被邀请上船的吧,你从事什么行业?”罗米无法口齿清晰地说出中国人的名字,所以只喊了姓,他试图打破快要僵硬的气氛。
封隋的目光也闪动了一下,他确实也很好奇,迟朔的近况,迟朔的工作,迟朔的……感情生活,要不是碍于罗米和麦克斯在场,他可能会忍不住一股脑地问出来。
迟朔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曲起,手背上的细骨顿时凸显,他垂下手臂,把这些都藏去腿侧,脸上挑起一抹淡笑,看向麦克斯。
麦克斯饱含深意地瞥了眼封隋,用英文道:“他是一只金丝雀。”
“金丝雀,鸟?”罗米不明白这里头黑话的涵义,问:“卖鸟的?”
麦克斯颔首:“卖鸟的是我。”
金丝雀在暗黑畸形的淫秽产业中被用来特指最上等的whore,这种whore一般都有强大的势力或金主依靠,不会随便接客,只有上层世界才有资格享用。
嘉莉号上,这样的“交际花”的数量仅次于客人数量。故而,嘉莉号被上船的人们调侃为“佳丽号”。
封隋和罗米一样不懂黑话的意思,但他比罗米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词汇的别有深意。
尤其是麦克斯,那个中年男人眼里的玩味,让封隋看得心里如同憋了一股沉闷的气。
自从迟朔离开后,他再也没碰过别人,再碰别人只会让他恶心,他以为他修成了清心寡欲的性子。
看到迟朔的那一秒,所有的清心寡欲都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