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轻声说?道?:“把我们弄下去?。”

冰冷的蛇鳞爬过?贺连洲的脖颈, 爬上他的脸,尾巴尖勾过?他的鼻尖,然?后一路向上,爬到了贺连洲背后的岩壁上。

殷屿的目光跟随着这条小蛇,就见蛇趴在岩壁上,细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宽、变长?,砸下的泥石混着水体冲刷着鲜艳怒张的红色蛇鳞。

石块砸中竖起的蛇鳞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相反,世界之蛇的鳞甲犹如削石刀一般,反而将那些岩石劈成了两节!

它身下的崖壁也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滚落岩石,就好?像被它的重量压得不堪重负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世界之蛇的体型也仍旧在飞快地增长?。

殷屿甚至担心这片崖壁会不会被世界之蛇压得崩溃崩塌。

直到它触底。

所幸殷屿担心的并未发生。

世界之蛇的尾巴触到了洞底,粗长?的蛇身迅速从崖壁上撤离,随后一圈又一圈地从洞底盘踞而上,直到巨大的蛇头轻轻触碰顶到了殷屿与贺连洲的身体。

贺连洲轻微晃动了一下,便牵扯到背后的伤口,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处又涌出了温热的血。

他忍住喉咙里几乎要溢出的刺痛呻-吟,额角因为不得不移动而密布冷汗。

贺连洲深吸口气,低声对殷屿说?道?:“殷屿,可以松手了,它来了,它会接住我们。”

殷屿闭了闭眼,他慢慢松开手臂,让自己得以落在巨蛇的头颅上。

绳子近乎切开了他的装备,勒进他的皮肤,他的整条手臂都因为悬挂和紧勒而皮肤格外苍白发青又冰冷。

世界之蛇平稳地保持了水平,以便殷屿可以安全平稳地滑入停落。

它的头颅并不是完全光滑的蛇鳞,当它趋近于如此庞大的身躯时,它的多?层鳞甲显出了更加分明的参差层,而与人类的体型相比,这些多?层鳞甲之间的参差层,就像是一个个卡座一般。

殷屿“落座”后,他立即扭头转向贺连洲。

贺连洲也很快挪了进来,他闷哼一声,用力闭了闭眼,靠在蛇麟上粗喘着气,抬手拍了拍身下的蛇,什?么也没说?,但世界之蛇就已经了然?贺连洲的意?思,带着两人慢慢下降到了洞底。

殷屿见贺连洲闭着眼毫无血色,他皱紧眉头,想?要检查贺连洲的情况。

他右手臂因为骨折而无法用上力气,只能用牙齿摘下左手的登山手套。

手套指端粘连着血和翻折翘起的指甲,令殷屿忍不住哼声,他一鼓作气,长?痛不如短痛,用力扯下手套。

贺连洲听见殷屿传出的动静,蓦地睁开眼,就见殷屿吃痛得佝起脊背,左手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盖已经折断,大拇指则翻翘起来,仍还连着甲面。

贺连洲见状瞳孔猛地一紧,下意?识往前探身:“你、呃”

牵扯到后背的那一片肌肉,贺连洲呼吸一顿,咬紧了牙关。

殷屿闻声看向贺连洲,旋即就见贺连洲身后明显一滩血渍。

“别乱动。”殷屿低喝一声,森*晚*整*理止住了贺连洲的动作。

他小心地挪到贺连洲的身侧,这才得以检查贺连洲的情况

只见贺连洲的后背就像是被丢进了绞肉机里一样,被割破的登山服全然?没有了防护的意?义,岩石碎片甚至还扎在肌肉里,数道?明显的、深刻的伤口随着细小的移动牵扯,仍在往外涌着鲜血,伤口两侧的皮肉翻卷开来,触目惊心。

殷屿见状摒住了呼吸,几乎与他猜测的没有太?大出入,他就知?道?贺连洲的伤会很糟糕,这片岩壁太?锋利了,到处都是犹如倒勾尖刀一样凸起的嶙峋怪石。

但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