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江山社稷,皇帝有时候下不了决心做的了主的事,沈思砚却能。

很快,出征的人选便定了下来。

陆政延为副将,跟随一位打过两次小仗,不功不过的主将,踏上了去边境的路。

东岭气候比皇城更加严寒,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一开始,边境还会传过几次捷报回来。

可还不出一个月,大庸的战土便开始节节败退。

在这期间,陆承听依旧和沈思砚毫不避讳的来往,有时候甚至会明目张胆的接沈思砚去东宫过夜。

皇帝因战乱的事,根本无心理会这两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种情况下,无论沈思砚是忠于他还是忠于太子殿下,至少,他都还忠诚于大庸。

眼下战况堪忧,沈思砚虽只是一介阉人,但皇帝清楚,他是有真本事的。

若边境扛不住,他便不得不派沈思砚亲自去走一趟东岭,自然不会不识好歹的在这种时候故意去跟沈思砚找不自在。

又是半月。

陆政延被俘。

皇帝不顾一众朝臣反对,封了沈思砚为主帅,开拔东岭。

“你在皇城好好休养,等我回来。”沈思砚靠在陆承听怀里,轻声道。

分别在即,那种揪心的不舍,沈思砚有生之年还是头一次体会到。

陆承听解开沈思砚的衣服,正想将手伸进去,却被沈思砚拦了下来。

他喉结动了动,吻上陆承听唇角,声音干涩道:“等我回来。”

他不敢,不敢在这种时候和陆承听做那些让人沉沦的事。

此行一去山高路远,他有没有命回来还是两说。

若现在被陆承听拉进温柔乡,他怕自已会忍不住弃大庸百姓而不顾,只为和陆承听双宿双飞而临阵脱逃。

陆承听此时情绪很糟糕。

他觉得沈思砚很好,为了家国,为了大义,不顾朝臣对他的怒骂和反对,也要保家卫国,上阵杀敌。

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在第一次问沈思砚,他想要什么的时候。

沈思砚那句:“我想要这大庸朝春秋万代,长盛不衰。”

原来并非是客套,而是真心。

陆承听知道沈思砚没错,所以他不会出言阻拦。

但他觉得不公平。

在他自已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太子的角色,想要奔赴前线时,他会与沈思砚商量,沈思砚不许,他便不再坚持。

但沈思砚却不曾与他商量,直接一锤定音,毫无反还余地,对他的感受不闻不问。

陆承听只是一把剑,这庸朝能否河清海晏,长盛不衰,百姓是否安居乐业,人寿年丰,他其实并不关心。

就像人类并不会真的去关心旅鼠为什么会集体跳海自杀。

非洲草原的狮子也不会在意冰川变暖企鹅们该何去何从是同样的道理。

陆承听只在意沈思砚,所以他现在很生气。

他站起身,将自已的衣服打理好,看了眼窗外朦胧的夜色,语气平淡道:“那便祝掌印此去旗开得胜,百战不殆。”

沈思砚察觉到陆承听情绪有恙,心里一紧,有些小心翼翼道:“你要回去了?”

陆承听嗯了一声:“掌印天亮便要启程,路上必然奔波劳碌,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他低头吻了吻沈思砚的额头,帮他放下床幔,离开了司礼监。

【他没做错什么。】不懂爱的037这样觉得。

陆承听嗯了一声:【但这并不妨碍我生他的气,他至少该跟我商量商量。】

沈思砚一夜未眠。

阴沉的脸色几乎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李子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