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那?火堆前出现?一道身影,是长大后的箫澜,沉默的,英挺的,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耳边响起?一道道熟悉的嗓音,“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捉迷藏。”
“若你赢了,我便送你一样惊喜。”
什么惊喜?
岑珠无?法开口,也?无?法触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火,烈焰熊熊,红光冲天,一切都被吞噬,只余下暗红色的灰烬,像是生命被燃烬了。
他像是也?被这烈火焚烧,哭叫着不要,却没有丝毫回应,炽焰灼灼,所?化一切灰烬都随冷风飘去,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
岑珠猛然睁开眼,他不知何时睡过去的,泪无?声铺了满脸,朦胧眸光里?,桌面那?支蜡烛燃烧大半,红色蜡泪堆积成滩,只余下短短一截,火苗微弱却仍然艳丽。
骤然触碰到这个画面,仿若与梦中最后的场景重合,他如同被触伤了一般,身子狠狠一颤。
椅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尖锐声响,刺得耳朵生疼,岑珠却终于清醒过来,心有余悸地喘息。
原来是梦……
幸好是梦。
岑珠闭了闭眼,他趴在桌边睡了太久,手脚都已?麻木,勉强撑着才走到了床边,缓缓躺下,眼前却似乎再次出现?梦中的场景。
昏暗的,炽烈的,绝望的,如阴云般把心脏密不透风地包裹,窒痛的余波在身体?蔓延。
在走之前,箫澜要送他的惊喜,究竟是什么?
是梦里?那?件燃烧着的喜服吗?
没关系……没关系,就算化成了灰烬,他也?很喜欢。
一点莹莹泪光无?声沁在眼尾,缓缓滑进乌发。
怎么办,他真的好想她。
水中月,不可求
“箫娘子, 我要成亲了。”
初秋时节,深翠山脚下,稻浪金黄, 箫澜正帮着金婶金叔二人收割稻子。
元树元宝两兄妹正在他们隔壁,他们来的很早, 稻子只剩下一角没割完, 见箫澜一行人来,打过招呼后, 元树便将此事告知了箫澜, 温声道,“日期定在下月中旬。”
“届时请箫娘子过来喝喜酒。”
箫澜微微一笑, “恭喜。”
“新娘是谁?”
元树笑了笑, 却有些局促,“是村子南边的丘娘子。”
丘意, 原先并?非辛守村人, 不知何时搬来这里, 孤身一人在南山脚下住了好几年, 平日以打猎为生, 后来在打猎时不慎伤了一只眼,村子里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不少。
箫澜上山时见过她不少回, 闻言点点头,“丘意为人踏实肯干, 你不必担心。”
元树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当?初高家的事?……还要多谢箫娘子。”
若不是箫澜, 他如今在高家都不知是什么光景,至于丘意, 也算是意外。
她大他一轮,两人并?不相熟,只碰过几次面,连话也没说过两句。
他本已?做好了在家待一辈子照顾家人的准备,可母父亲或许是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过来问他,可愿意嫁与丘意。
他沉默良久,终究是答应了。
很奇怪,在接受了这个事?情之后,他竟有了一种卸下担子的轻松感?。
无论怎么样,至少那些谣言不会再?起波澜。
箫澜不知元树所?想?,事?实上就算知道也不甚关心,元家的事?本质上与她无关,她也不会去干涉。
她帮着金婶金叔割完稻子后,一同去金婶家吃晚饭。自?从?她搬出去之后,在金婶家吃饭的次数大大减少,因?此金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