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珠黑眸里?泪光浮动,“那?爹爹为何不能也?体?谅体?谅儿子呢?”
他若不听话,似乎便没了回来的必要。爹爹根本不是真正的想他,而是为了利用?他,他一直期待的回家,与家人见面,多么美好的团聚,原来都只是假象。
岑父沉默着没说话,岑珠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知道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语气?像是飘在风里?,尾音恍惚,泪眼朦胧,“我会还……还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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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岑家,还是箫澜。
*
岑珠不知岑父是何时走的,他的泪流干了,独留满面粘黏的泪痕,用?力哭过的眼圈通红,瞳孔却空洞洞的没有焦点,如同失了魂。
他的目光怔怔地落在桌边那?支燃着的蜡烛上,赤红色的,被眼眸残存水光虚化成一团模糊的光晕,火苗闪跃,散发着微弱的热意,透明的轻烟向上飘,蜡泪融化,一滴滴缓缓向下流。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虚浮的幻影。
他看见年幼的自己和箫澜。
罕见的大雪天,屋外飞雪如鹅毛飘絮,纷纷扬扬,积雪甚至能没过他的膝盖。太冷了,他不得出门,只能待在屋里?玩,可箫澜却觉得幼稚,不愿陪他。
他知道自己的眼泪很有用?,于是大哭一通,扯着她的袖子撒娇,“箫澜,跟我玩嘛。”
箫澜不得不答应了,只是脸还臭着,“玩什么。”
他乌黑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却转眼破涕为笑,“过家家。你当新娘,我当新郎呀。 ”
箫澜似乎很羞恼,“不要。”
他又怎么可能会依,又是一通撒娇祈求才让人点了头,箫澜冷着脸,却是难得的别扭模样,“要做什么。”
岑珠翻出一方红色小手帕盖在自己头顶,“成亲拜堂呀。”
他又拿出两只布老虎,在烛台边一左一右端放着,“这是娘亲,这是爹爹。”
箫澜的表情很复杂。他又主动牵过她的手,“你要背我过去的。”
箫澜撒开手,“你太重了,我背不起?。”
岑珠的小脸骤然一红,“不重的不重的,你快背嘛。”
箫澜不得不矮下身子,把他从门口背到了屋内,“好了。”
可还不够,岑珠的表情很认真,“接下来该拜堂了。”
他竟真的在布娃娃面前跪下来,扯扯箫澜的衣袖,“箫澜,我们要跪下的。”
箫澜拒绝了他的要求,“假戏不用?真做。”
回答她的是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箫澜又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面无?表情地对着两个布老虎半跪下来,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偏过脸极不情愿地,“……娘,爹,请喝茶。”
接下来是入洞房的环节,他乖乖跪坐在地板上,有些羞涩,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箫澜把自己头上的帕子掀开,可等?了半天都不见动静,于是又不满起?来,睁眼拉一拉她的手,“你该掀盖头了。”
箫澜沉默地看着他,似乎语塞。
她抬着手在半空中僵了很久,最终还是掀起?了他的盖头,语气?飞速,逃也?似的起?身,“好了结束了。”
“不够不够!”岑珠再次拉下她,“都没有结束呢!”
他觉得委屈,“我都好认真,你为什么这么急呢。”
泪水转眼就漫上眼眶,“不玩就不玩。”
话是这么说,却捂着脸哭得呜呜咽咽,还悄悄从指缝里?偷看箫澜,箫澜僵立半晌,最终还是坐回他身旁,语气?硬邦邦的,“继续。”
岑珠放下湿润的掌心,破颜一笑,“那?你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