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一点响动都没有。
傅寒时直接踹开了门,发现她整个人沉入水底,浴缸边缘不断溢出红色的血水。
地上的高脚杯碎片还沾着湿漉漉的血迹。
她割腕自杀了!
手腕在水里泡着,伤口狰狞可怕。
她小脸煞白,身子单薄的有些过分。
他将她捞起来,赶紧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是做人工呼吸,清理了她口鼻的污水。
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匆匆下楼。
“备车,快备车,去最近的医院,快!”
他乱了,慌了神。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她不能死!
不能!
她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脖子后仰,浑身湿漉漉的。
她的脸色很白,唇瓣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是要透明的搪瓷娃娃,一碰就碎。
她的胸口快没有起伏了……
她在慷慨赴死,没有丝毫犹豫。
这对她来说是解脱,对傅寒时来说也是救赎。
不到万不得已,她走不到这一步。
可她实在撑不下去了,不想成为傅寒时的玩物,更不想成为他的阻碍,不忍心看他自掘坟墓,那她先一步去探探路。
她本该消失的。
外婆死了。
妈妈死了。
她一个人活着,奋斗出来的好日子都不知道该给谁享受。
她了无牵挂……
就这样,死掉吧……
傅寒时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医院,第一时间人送到了手术室。
炽烈的手术白光照耀在她涣散的瞳孔中。
“病人生命体征正在一点点消失,电击器,快!”
“血包,病人急需要输血!”
“肺部积水太多,大脑缺氧休克,氧气机!”
原来人死了,灵魂真的能出窍。
封锦站在一旁,如一团空气,冷静的看着一群医护人员,费力的救治自己。
她轻松穿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走廊尽头有着耀眼的光,似乎指引着她去黄泉路奈何桥。
她本该果断离开的。
可她忍不住驻足,看向长椅上浑身狼狈的男人。
他的衣服早就湿了,白衬衫还沾染着血迹。
他痛苦地双手插入鬓角,额头全是冷汗。
他的肩膀,都是微微颤抖的,是因为心慌、悲痛、自责……
她来到他面前。
虚空中她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傅寒时……我爱你,爱一个人不犯法,我能做的只能到这一步了。”
她喃喃说道。
他是听不见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傅寒时猛地起身,双目灼热的看向前方。
那双眼神实在太有力了,让她有种错觉,他能看得到自己。
走廊空荡荡的……
尽头是一扇窗户,白光照耀进来。
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可他却清楚感受到了封锦的气息。
他手指颤抖,朝前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