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语气如常,神情找不出瑕疵。

Flora怀疑是不是刚才经过?树荫,她看错了。

可能吧,这条公路的树荫是她今年见过?最让人陶醉的树荫,绿意盎然,蓬勃向上,实在太舒服了。

Flora迅速调整情绪,将手臂伸出窗外,张开五指抓海风。

灯塔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Flora发挥她旅行摄影师的优势,一边教饶之怎么从贫乏或是丰富的景色里找到自然和谐伟大的韵律,一边专注记录自己看到的独树一帜的风景。

两人很投入。

陈礼靠在车边看海,需要?转移阵地的时候充当司机。

三个人走走停停,赶在十二点之前?到达渔村。

红白色的小村子质朴又浪漫。

Flora不坐不知道?,一坐下立马开始喊饿。

陈礼在菜单上点了几样Flora爱吃的,剩下让饶之随便点,随后拿着?手机出来接电话。

韦菡:“师飞翼已经急了,想出五百万封沈蔷的口,但他手里资金有限,过?去两年挥霍的钱都?是和乌杨签高价合同,买低价材料,吃的高额回扣,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陈礼:“刚好。当初给乌杨这个建材供应商的名额就是要?找机会让他出错,我们趁机逼他把?该乌雨的东西连本带利吐出来,全部?还给乌雨。”

她手里的证据其实早就够让乌杨滚蛋,但只是滚蛋太便宜他了,她一直在等一个能让他生不如死?的机会,譬如破产,负债,譬如过?街老?鼠,臭名昭著,他有一天彻底烂在泥里,却又不能自我了断的时候,乌雨受的逼迫欺辱才能被抵消,谢安青受的罪吃得苦才有可能被抹平。

所以她不急。

师飞翼和他的买卖,她得好好利用。

陈礼握着?手机,手背青筋t?渐渐明显:“最近一批材料我去看过?,强度值刚刚够到设计标准,如果再低一点,荷载能力和结构稳定性就不能继续保证了。”

那时候就是在拿往后几年,十几年,所有去度假区休闲娱乐的人的性命去堵,事情一旦被爆光,乌杨和师飞翼在西林,在国内还有立足之地?

他们会死?得非常难看。

韦菡一听就明白陈礼的意思了,她刚好也是这么想的:“我会想办法让下一批材料不达标。”

陈礼:“严格记录每一个使用过的地方,确保工人施工安全。”

等事情结束,这些地方会被立刻拆除,包括那些刚刚符合标准的,全部?都?会换成性能更加稳定的合规材料。

她们做事可以没有底线,在黑白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前?者,但不能搭进去任何无辜的人。

她们是人,不是师茂典、师飞翼那种禽兽。

韦菡“嗯”了声,放松语气,闲聊着?问:“东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或者好玩的东西?”

东林和西林听起来只是一字之差,实际离得很远,韦菡已经十几年没去过?东林了,不知道?那边现在发展如何。

陈礼原本只是目光发沉,闻言已经在她身?体里啃噬咆哮了近二十四?小时的紧绷、痛苦、愤怒铺天盖地涌来,她扣紧手机,一字一句:“她没死?。”

韦菡怔住:“……谁?”

陈礼:“谢安青。”

韦菡瞬间坐直身?体:“你怎么知道??”

陈礼:“她就在东林,和我住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楼层,她骗我。”

韦菡:“阿礼,冷静一点。”

陈礼:“我很冷静。死?而复生这种事我都?接受了,我还不够冷静?她都?要?和别人重新开始了,我还需要?怎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