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地上满是粘稠赤红的血液,在寒夜里几乎要结成冰渣。

那人粗圆的脖子上是沈玉衡前一阵拉的刀口,似乎也在行刑中重新裂开,翻出血肉来。

拿着刑杖的宫人又是几杖下去,沈丰像是被痛醒了,却也没有力气再喊叫求饶,于皑皑白雪中气息渐弱。

这宫中,人命便是这般如同草芥。

今日的沈丰躺在那处,曾经的沈玉衡也躺在过那处,不过都是权力倾轧,生如蜉蝣。

沈玉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跟着沈广继续前行。

沈广淡淡地道:“你说奇了不奇,不知是谁要害你这蠢哥哥,竟说丰儿觊觎陛下龙体,对圣上起了淫心,在咱家这司礼监里头传得有眉有眼……”

沈玉衡垂眸不语,静静地跟着,身侧路过一群宫人,逢会也在其中;曾经的上下峰光明正大地点了点头,以做见礼,又擦肩而过。

沈广叹了口气:“若是陛下听了这风言风语,必然会对我们沈家产生嫌隙,到时候影响了圣上和你的关系,为父难辞其咎啊。”

“为了保你,咱家便只好愧对丰儿了,只怪他是个眼皮子浅的,胡乱得罪了人,咱家这做父亲的亲自送他一程,往后替他赡养妻儿,也算全了父子一场的缘分。”

沈玉衡眼睫低垂,目光微动,手中宫灯来回摇晃。

沈广推开一扇门,将绛纱灯挂在一边,说道:“进来吧。”

此处是司礼监的太监们休息闲谈的地方,除了掌印太监、秉笔太监之外的宫人,无邀不可进入。

屋里没人,炭盆烛火依旧日夜不休地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