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微勾起唇,眼里却无端少了几分笑意,他垂眼睨着乖顺的人,舌尖无意识地轻扫过尖牙,慢声:“那你表现一下,你的高兴。”

沈玉衡:“……”

话都过了,难道再来一遍?可再来一遍,也会因为怪异没办法把他先前克制掉的情绪再挖出来,要演的话…萧烬定然一眼看穿,到时又不高兴。

沈玉衡觉得这人好难伺候。

所以他没忍住,抬起头看了萧烬一眼。

是那种带着点无法理解的困惑,配上他那张脸,落在萧烬眼中,就有几分嗔怪的感觉了。

又在撒娇。

但他挺爱看沈玉衡这般的。

故而萧烬嘴角噙着的笑深了几分,还微微低下了头,兴致极好地给人提示:“还有不到半月你便要登基,这会儿出去一趟可不容易。日后你坐上那把椅子了,想要出去更难。殿下,臣偷偷带你出去玩,这几日还为你的登基大典操劳,没叫一件烦心事落你跟前,你却瞪我?”

沈玉衡:“?”

他哪有瞪他!

这人也太会倒打一耙了吧?!

不过听萧烬这语气,还有这说话的姿态,是又正常了。

他这些天咂摸出个味来,发现萧烬有时看着好像和平时没两样,但其实是在“犯病”,莫名其妙地,忽然就想让他证明什么,想看他低头顺从,想听他亲口承认自己的所有权归他,自己归属于他……

就好似方才那样。

不过他要是顺着萧烬的毛走,萧烬就能好起来,语气和神态便又会有些细微的变化,而这时的萧烬,是最好说话的。

同他拌两句嘴,他也只会定性为“撒娇”虽然沈玉衡不喜欢这个词,但总比萧烬犯病时那一副他要是说错话他就完蛋,说不定当场就要拔剑斩了他要好。

因此沈玉衡看着他认真辩驳:“我没有瞪你。”

萧烬轻嗤,扫了屋内一圈,都没有瞧见能做镜子使的东西,便只能遗憾道:“我日后定要时时带一面镜子在身上,好叫殿下瞧一瞧,殿下是怎么瞪臣的。”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沈玉衡几圈,眸光在沈玉衡的眼睛上停留得最久,又笑着说:“凶得很。”

沈玉衡:“?”

谁说谁凶???

萧烬敢说他凶???

沈玉衡别过头,不想理他了。

他这样,萧烬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深:“还会闹脾气了。”

萧烬甚至忘了自己方才垂首,是想要向沈玉衡要什么。

他站直身体,当真像是邻家哥哥一般,屈指轻弹了一下沈玉衡的发顶,语气都透着亲昵:“殿下,你现在是越发放肆了。”

他没有生气。

沈玉衡瞬间就判断了出来。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跟着萧烬往书桌那边走,在心里说,没有你放肆。

谁能有萧烬放肆啊。

.

用晚膳的时候,内务府总管又来报,他语速不快,但全是规矩、按礼制……好些繁琐的东西,听得沈玉衡有点头晕眼花的,最后还是决定不听了。

反正这皇帝又不是他一个人当,决策也并非他能下。

然而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确实想问一下沈玉衡的意见。

在内务府总管说完后,萧烬就悠悠看向沈玉衡:“殿下的意见呢?”

压根没听的沈玉衡:“……”

平日里批阅奏折时也没见你问过我一句,怎么现在就问我了?

沈玉衡看了萧烬一眼,到底也还是因为自己确实没听有点心虚,低头道:“我听厂公的。”

萧烬扬眉:“你是想从简还是照旧?”

沈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