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平地一声炸雷,响在裴椹耳边。他蓦地攥紧缰绳,几乎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第一反应是自己是否表现太过明显,被看出了端倪?或许昨天就不该克制不住,说出那句“喜欢”。殿下此刻回来,是找他算账还是……不,殿下即便,也不会回头特意找他算账才是,那殿下……

就在他心中掀起骇浪,各种念头拼命涌出之际,李禅秀忽然俯身靠近。

浅淡药香袭来,微凉的触感落在唇上,如同一片羽毛,轻飘飘又挠得人心痒。

裴椹属地僵住,还未来得及捉住对方,那轻飘的触感就一触即离。

李禅秀面颊微带红晕,似乎有些不敢看他,语气却十分认真:“我喜欢你,此次回洛阳若能助父亲成就大事,我定会回来感谢将军,无论将军此刻是何想法,都请到那时再告诉我吧。”

说完似是怕裴椹会当场呵斥拒绝,他匆忙驾马,转身又离去。

如同惊鸿,翩然而至,又悄然消失。

裴椹怔愣良久,指尖碰了碰被轻触过的唇,回过神,眼底忽然难抑制欣喜,驾马欲追过去。可追了几步,想到什么,忽然有勒马停住,一阵拧眉后,匆忙转身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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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秀和裴椹说完那些话,转身后,便羞耻得脸上抑制不住热意。

这或许是他做过最大胆,也最放浪不羁的事。他根本不敢留下听裴椹的答案,匆匆回军中,冷静了数日,再回想那日的情形,仍忍不住头皮微麻。

他原本以为,这一分别,他和裴椹少说要半年后才能再见,甚至……若他和父亲失败的话,他们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再见。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数日后,一只一千人的兵马忽然从后方追上他,为首的人正是一身玄甲、面容冷峻的裴椹。

李禅秀惊讶得忘了反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裴椹下马后,说有急事寻他,接着也不管他如何反应,就先拉着他到一处无人能看到的角落。

“我仔细想了想,”裴椹追得急,大口喘息着说,“殿下那天许诺的将来,都太虚无缥缈。我们都不知将来会如何,殿下此一去洛阳,是否还会回来,既如此,不如珍惜眼下。”

李禅秀一愣:“什么?”

他几乎不敢相信,可还未来得及再问,裴椹忽然将他环住,抵在身后的树上,俯身吻住他。

这一吻,比李禅秀那个轻飘飘的碰触要深多了。李禅秀被迫仰着头,呼吸尽数被掠夺,到最后唇齿都发麻。

终于被放开后,他气息不稳地喘着其,眼角已微微湿润,腿都是软的。

裴椹单手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的拇指擦去他眼角水迹,哑声道:“不必等到将来,我想现在就告诉殿下答案,我也……心悦殿下。”

李禅秀定定望着他,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

等两人从林中出来时,已过去小半个时辰。之后裴椹率那一千精兵,也加入队伍,和李禅秀一起赶往洛阳。

伊浔骑马走在后方,明显感觉前方并行的两人不对劲。

李禅秀握着缰绳,一路抿唇轻笑,忽然忍不住侧头问:“你怎么忽然又赶来了?”

裴椹看向他,目光轻柔:“我怕失去这次,以后就没机会了。”

夕阳照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极长的影子。

至于并州的军务,暂时交给杨元羿的爷爷杨老将军了,同时也联系了雍州的张大人,令他做好防备。

至于裴椹,此去洛阳,速战速决。等洛阳事毕,再紧急赶回并州。

半个月后,流民军日渐壮大,老皇帝李懋却不觉这些流民能成大事,照例按计划出宫巡猎。

就在他出宫之际,被圈禁了十八年的太子李玹忽然发动宫变,囚禁老皇帝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