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睫,乌润如玉的眼眸同样定定看着裴椹,片刻,忽然抬起下颌,薄唇贴在对方干燥的唇上,唇瓣轻动:“当然是去……接你的。”
下一刻,他重重按到门上,汹涌吻住。
……
当天的接风宴,李禅秀和裴椹都出席晚了,好在有新来的金陵守官在,三个主角总算到场一个,倒也不妨碍众人和乐。
翌日开始,李禅秀将手上的事务都交接给新来的守官。
而后在李玹不知第几份诏书的催促下,终于在十天后,和裴椹一起踏上回洛阳的路程。
李禅秀驻守金陵近两年,期间并非完全没回过洛阳,只是每次回去,都因南边战事未了,又匆匆赶回。
李玹心知肚明,南边战事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因为裴椹,真是儿大不中留。
有一次李玹就明晃晃地在家书中抱怨,说没见过哪朝是太子出去打仗守城,留皇帝监国的。
李禅秀微汗,却假装不懂,大惊失色苦劝:阿爹难道想调我回去,您自己亲征?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您现在是万金之躯,身系一国安危,怎可轻易涉险等等。
说的话跟朝中那些老学究似的。
李玹看完信唇角微抽,却也没真调他回来。
直到这次裴椹凯旋,才终于借机让两人一起回来。
叫一个他叫不动,叫两个还叫不动?他就不信裴椹会抗旨。
果然,裴椹一回来,他儿子自然也就回来了。
李禅秀虽然留驻金陵快两年,但从还没攻打金陵,他就到裴椹军中时算起的话,迄今也有三年多。
这三年多,他和李玹聚少离多,心中未尝没有愧疚和思念。
晚上,父子俩一起在殿中夜话,叙家常时,李玹忍不住抬起手,轻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叹道:“小鸟终于愿意还巢了。”
李禅秀心中歉疚,不由像小时候一样,将头顶挨着他的掌心蹭蹭,又抱住父亲的双膝,将头枕在对方膝盖上,声音有些闷道:“阿爹,对不起。”
“傻话。”李玹轻笑,道,“裴椹为阿爹征战,你为阿爹守城,有何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