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微感觉到了透骨香里传递的紧张,眼眶一下就湿了,他立刻撒娇呜呜说:“夏哥,疼的,好疼的。”

透骨香亲亲密密的缠绕着他。

宴无微已经难以分辨,这种依赖似的缠绵,到底来自透骨香的本能,还是少年的爱欲但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被爱。

夏哥在紧张。

他在担心他有没有疼诶。

于是他感到了一久违的,温暖的幸福。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样幸福过了。

这就够了。

他睁大眼卖娇,给夏知看他左手的猫头鹰罐头:“夏哥要看这个是吗?”

夏知说:“别说话……”

他说:“趴下,我把瓷片给你拔出来。”

恶犬因为得到主人一点模糊的爱,立刻便收敛了所有的利齿和尖牙,又变得乖巧可人起来。

夏知摸过那血肉模糊的一片,一片一片的把碎瓷拔出来,扔到了地上。

宴无微却仿佛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只小声说,“夏哥小心不要伤到手……”

夏知:“……”

夏知慢慢把一片棱形的锋利瓷片从宴无微背上拔出来,拔一个,扔一个。

他垂眸说:“不要紧。”

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拔出某片长碎瓷的时候,软嫩无力的掌心掰断一半细微的咔嚓声,隐藏在【不要紧】的声线里,他把掰开一半的瓷片扔在地上,握住了最为锋利的另一半,藏在了袖子里,声音却慢慢地,仿佛认命了似的,语调平稳,甚至温柔说:“你比较重要。”

……

他们的关系似乎缓和了。

或者说。

看起来,少年不再那么抵抗了。

那个猫头鹰罐子被宴无微放在了他的床头。

夏知每天醒来,都能看到里面插着四五枝鲜艳的玫瑰。

因为角度问题,看着就像是从猫头鹰脑袋上长出来的一样,有点滑稽。

宴无微推门进来,就看到少年坐在床边,盯着那几枝玫瑰,在笑。

夏知现在变得很漂亮,眼瞳黑漆漆的,长发像丝绸一样披在背后。

晨曦温暖的光照进来,玫瑰的露珠和少年的笑容仿佛在一起闪耀。

于是宴无微又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像石子跌入琥珀色湖泊。

咚。

咚。

咚。

*

陈愚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睡好。

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宴无微那冰冷的枪口。

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再加上日日失眠,陈愚终于生了病,发了低烧。

陈愚没有去医院。

和高颂寒的那场合作没有拿到预期的资金,所以公司的现金流很吃紧,稍一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她吃了两粒退烧药,摇摇头,继续看文件。

但她的心神很快又微微发散起来,她控制不住的想起高颂寒的话,想起夏知。

陈愚按按跳动的太阳穴:“……”

她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份她在暗网托人查到的一些信息。

上面是宴无微接手城堡后的一些行踪夏知确实和宴无微一起,他们形影不离,看起来十分亲密。扣﹕扣%群﹂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追﹑更本文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

宴无微的【太阳花】……八九不离十,就是夏知这个倒霉蛋了。

其实,最聪明的做法,应当是视而不见。

毕竟,她不择手段,一路走来几近与虎谋皮,昧着良心助纣为虐,才走到这个位置的。

她与夏知虽然是朋友,但却已经是互不相欠了……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