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他不应该上北京来,更不应该留在北京。”

“我知道啊”

像是急于证明自己,陈津南下意识抬高了音量。

“现在那个单位事情多,可是内容没意义,我也不喜欢让他做,”他托着下巴,手缩进卫衣袖口,只露出一点指尖,摩挲着气球,声音慢慢低下去,“他那么厉害,要是能去更自由的地方就好了……”

“不过不管去哪,我们肯定要一起走,这是很早以前就说好的事。”

程家逸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越线了,但更重要的是,陈津南的回应完全在预料之外。陈津南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只有孩子气,什么都不考虑,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于是刚才那番话更显得多余至极。

但说都说了,他也不是会反复咀嚼一两句错话的性子,索性当自己烧糊涂了,头脑不清醒。

他重新点了支烟,同时拉开抽屉,对着那堆闲置已久的QQ糖,一时语塞。

“多拿几包吧,就当生日礼物了。”

陈津南又被塞了几包糖,这下面对程家逸就有点吃人嘴软的意思了。

“逸哥,其实你、你长得挺帅的,你多笑笑,肯定会更帅的。”他磕磕巴巴地说。

程家逸愣了愣,一口烟差点憋在喉咙里。

随后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怀,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大笑。

转椅又转了一个角度,他终于看向陈津南,也是他第一次带着探究欲,去观察这个人。

这些年来,程家逸无疑是在人堆里混出来的,眼力从来不会出错,可无奈,陈津南着实没什么值得观察的,他的眼力无处可用。

小朋友据说是和隋陆同年生日,今天满22了,看着年纪却要小一些,怀里抱着个圆鼓鼓的氢气球,因为怕自己,眼神带着点戒备,但还是干净的,一眼就看到底了。

程家逸垂眼按着眉心,再一次笑了。

看了这么一通,挫败倒谈不上,更多的是自嘲。

毕竟,隋陆为什么会放不下这个人,原因一点都不难懂。一起长大的,认识有……起码十多年了吧,又是这么一个干净透彻的状态,大概这么多年只有彼此,放不下的。

也挺好,他想。

程家逸预估的没错,大概过了半小时,汪岷叫来的人被打发走了。

大伙没什么损失,都是皮外伤,其中稍显戏剧性的只有隋陆脸上挂了彩,以及钟春雨的胳膊被人啃了一口。

钟春雨从柜子里拎出医药箱,骂骂咧咧:“这都啥人啊,打不过就上嘴,妈的,我简直梦回小学时代。”

“你就随便吧,反正皮糙肉厚的,咬不坏,”余文涛的调侃总是精准到位,直戳钟春雨心坎,“瞧瞧咱公主这脸,都破相了……”

钟春雨听习惯了,也不恼,哼哼两声,十分自觉地先给隋陆上药。

以前练搏击的时候,受伤是常事,钟春雨翻出碘伏棉签,熟练地拆开一支,准备往隋陆嘴角上招呼。

还没碰到皮肤,隋陆偏头躲过,看着棉签上碘伏药水发黑发黄的颜色,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有酒精吗?”

钟春雨愣了下,显然难以理解,瞪他:“酒精多疼啊,蜇得慌!”

“没事,就用酒精。”

拗不过他坚持,钟春雨一边心说这人是不是故意在对象面前嘚瑟,一边老老实实换成了酒精。

真开始消毒时,隋陆一声没吭,为他固执的选择负责,倒是陈津南,紧张兮兮地咬着嘴唇,像是替隋陆疼过了一遭。

闹了一晚上,俱乐部里早已是一片狼藉,为了不耽误明天的生意,需要抓紧时间收拾。

隋陆和陈津南本想留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