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承恩伯一家月初就来了河道东,我怕你孕中烦心,没告诉你罢了。”谢钰笑了笑, 帮她拢了拢鬓边碎发:“再说也没什么要紧事,他们无非是怕我因旧事记恨,想弥合一下关系罢了。”
他又叮嘱:“他们若是再来纠缠你, 你只管往我身上扯, 自己不要跟他们置气。”
沈椿这才点头答应了。
对于承恩伯的职位, 谢钰自有打算,不过他也不想跟沈椿多谈这些污糟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方小小竹篮:“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我记得你爱吃这个,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一处果园,便让果农挑了最大嘴甜的两串给我。”
他拉开篮盖,里面是两串儿紫莹莹水嘟嘟的葡萄,颗颗饱满圆润,果肉几乎要从皮儿里爆开。
沈椿这两天特别嘴馋,见着新鲜瓜果就走不动道儿,她瞧谢钰带来的果子实在诱人,一个没忍住,居然咽了下口水,‘唧咕’一声儿特别明显。
谢钰听了个真切,大笑出声,手指刮了刮她脸颊:“看看给我们家昭昭馋的。”
他见沈椿气得瞪眼,忙把两串儿葡萄用盘子装了捧到她面前,忍笑道:“不逗你了,快吃吧,这是洗干净的。”
沈椿哼了声,才伸手接过。
她吃葡萄比嗑瓜子还快,捏下一个葡萄塞进嘴里,牙齿一咬舌尖一吸,三两下果肉进肚,还能吐出完完整整的果皮儿。
她早上才吃过早饭,吃了半串儿就吃不下了,谢钰便就着她吃剩下的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要精细得多,指尖细细剥下果皮用银签剔子才肯入口,沈椿本来都吃饱了,瞧他剥出来的剔透果肉又开始眼馋,她趁他不注意,一伸脖子把他辛苦剔好的果肉给叼走了,吃完还冲他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谢钰倒也不恼,反而另剥了一个喂到她嘴边儿,又叮嘱:“吃完这串就不能再吃了,另一串留着明儿吃,仔细贪食伤胃。”
自打她有孕,谢钰在饮食上就格外注意,周太医留下的两本书他简直倒背如流,比沈椿这个大夫还像大夫。
她拍了拍平坦的小腹:“当娘真是不容易啊,这也得注意,那也得当心。”她懒洋洋地靠在谢钰肩头:“现在还好,等怀到三四个月的时候,可能就要开始恶心孕吐,到时候吃什么吐什么,那才叫难受呢。”
谢钰瞥了她一眼:“你既然都知道,何必非要生这个孩子?”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因为我小时候过得不好,所以想要个孩子,让它替小时候的我过好日子。”
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又问:“你知道我娘吗?”
那位早逝的承恩伯夫人?谢钰沉吟了下:“略有耳闻。”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她了,她死的时候我才一岁多,什么事儿都不记得呢。”沈椿托着下巴,神情忧郁:“我之前在承恩伯府的时候听家里的老奴说过,我娘生我的时候,沈家还没有发迹,我爹就是个普通举人,他进京赶考的时候,镇上遭了盗匪,我娘为了护着我,把我放在木盆推进河里,自己孤身引开了那伙贼人,被追赶的时候不慎跌落悬崖摔死了。”
“她送走我之前,把最宝贝的一块家传玉佩也留给了我,一来是为了方便日后我和家里相认,二来也让捡到我的人知道,我家里还是有些家底儿的,不至于伤我害我,后来我被一个人牙子捡到,凭着那块玉佩,那人牙子断定我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本想着等我家里人找上门儿来讨赏,但他等了小半年也不见沈家人找上门儿,他一怒之下就将我买到了乡下。”
谢钰心头怜惜,轻拍她手背:“那玉佩还在吗?”
“早就被人牙子卖了。”沈椿摇了摇头:“就这些事儿,还是我东拼西凑听来的。”
她叹了口气:“我想像我娘一样,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