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一会的盯看,倒引得那一片的将士们颇为兴奋,纷纷欲欲跃试,准备上台迎战宇文谨,宁乐嘴角无奈扯了扯,赶紧将目光收回。

柔妃娘娘注意到宁乐的动静,还以为她是心怀好奇,方才在偷偷打量台上的北原小可汗,于是顺着便说:“宁儿,母妃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怨气的,你怪我与你父皇没同你商量,便擅自做主为你择选夫婿,可历朝历代的皇家儿女又有多少能嫁娶自由?何况北原小可汗怎样说都当得良配,其不仅善战威勇,模样更生得英俊,以后效力我大梁,受你父皇看重,将来定前途无量。你听母妃一句劝,不如先去与他试着相处相处,如此,过不了几日你兴许就会改了主意。”

宁乐知晓母妃这话是存道理的,可她却听不到心里,于是只轻轻嘟囔说:“差远了。”

柔妃娘娘没听清,又侧身去问:“什么?”

“哪里很英俊,与……”宁乐急刹住,差点不留神将心里话给说出来,她忙改口,“都比不上我五哥。”

柔妃娘娘眨眨眼,叹气又说:“草原儿郎自是身姿魁梧些,看着也稍凶,其实不过是五官偏深邃,你不能照我们梁人的一般面容去照比。”

怎么不能?宁乐才不听这套说辞,她只知在她眼里,常生要比那北原小可汗好看一百倍不止。

仿佛福至心灵,她刚这样作想,抬眸间,竟一眼看到常生不知何时已现身于侍卫前列。

此刻,他正着一身黑金寒甲,执剑位前,模样威凛逼人,明明身处人群最边隅角落,却依旧那样吸眼,一如初见时。

似有所感,他也抬头,两人目光隔空相对。

宁乐身侧尽是妃嫔娘娘,怕被旁人察觉,她只好正襟危坐全程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她想冲他笑笑,可相隔着许些距离,她知道他看不到。

“宁儿,在看什么?”

柔妃娘娘在侧忽的出声,叫宁乐紧张地一瞬绷紧脊背,她立刻收回眼,开口自作平平,“没看什么,就是在想皇城中副巡侧卫以上官职少说也有百位,难道当真没有一个,能于擂台上敌过那北原小可汗?”

“哪能呢,此番小可汗为你而战,比武招亲一事更是为他所提,既如此,你父皇哪能真派大梁的顶尖高手来作阻,这是彼此都卖着面呢。”

宁乐又将目光凝去台上,声音和缓,“未必如此吧。”

此言毕,方才那伤了宇文谨肩膀,暂时占上先机的御林军甲卫,此刻竟是被北原小可汗双手举过头顶,狠狠丢甩到了擂台之外,此举,瞬间引得众人屏气,不说在席上的大梁臣将个个面色凝重,就是梁帝也忍无可忍,当下双手紧握住椅柄,连带着青筋也暴起。

台上自能决胜负,论输赢,可将人丢下台去实在含着羞辱。

北原小可汗此举可谓轻狂,当即引得众怒,可他本人似乎并不以为意,更不在乎梁人之怨,此刻他正为自己报得方才那一掌之仇而得意洋洋。

不仅如此,此刻他迎着北原人的欢呼振臂声响,在士气最高昂之际,抬眼丝毫不避地盯上了宁乐,其眼神意味明显,是对要得公主所带势在必得的狂妄。

宁乐恼他如此轻佻,收回眼,声音冷冷地对着柔妃娘娘出声,“母亲这回看到了吧,粗鄙之人,实在无礼!”

柔妃一时语塞,下意识想反驳什么,可想想,竟是无话可说。

梁帝也恼,于是登时挥手交代,叫御林军在位的两位少年将军上台去会一会这北原小可汗,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两位将军便纷纷败下阵来,只叫大梁颜面尽失,体面也无。

想想北原不过弹丸之地,如今连藩国都不是,不过就是大梁边陲一不起眼的附属族落,而如今在大梁京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北原小可汗竟一现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