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叹, “行令已下达, 无法推延,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归返。”
北上巡查计划是先前便已制定详当的, 他为三军主帅, 又为归境之主, 自不能出尔反尔,随意变更计划。
当时是副尉提议, 他听完只当寻常,便点头应允下来。不想当下,娇妻新娶,他算是于帐暖之中初尝到了人间至美,心瘾戒舍艰难,更不想再孤自向北。
大概是此刻意乱情迷,头脑彻底昏胀了罢,霍厌脑海竟冒出想法,只觉攻城略地的成就都比不上日日侵入之满足,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事迹比比皆是,他先前只把这些靡靡言传当作笑话去听,可如今轮到自己栽跟头,他觉耻亦醒悟,却依旧不舍推开她,抽离身。
死在里都情愿,他迷了神志般只想要她。
“珲赤是归境最北的营地,偏于西北角,应该是离你家乡最近的位置,霓霓可想家了?”
先前提起西凉,霍厌从来都是语气不屑地称之为荒蛮之地,可这回当着施霓的面,顾及着她的心情,霍厌愿意以其“家乡”称之。
闻言,施霓微怅然,她在西凉何以为家,孤女俜伶,她从来无所依归,更无值得惦念的亲人。
她摇了摇头,缩在霍厌怀里,嗡声:“现在将军府就是我的家,夫君是我的家人,我只盼夫君能早些归家,我会想念夫君的。”
“舍不得我?”他起身,暂离,抱着她复又坐上书桌,将上面的镇纸砚台清除,又铺就了几张厚厚宣纸,将她抱上。
施霓觉得微微凉,可还是赧然点了点头,“不舍。”
霍厌覆过来吻着她,声音强势,不厉而威,“多不舍?证明给我看。“
施霓眨眨眼,觉得为难,不知怎么去说,“思念无声无息,看不见摸不着,如何能证呢?”
“可证。”霍厌垂眼示意在她坐着的宣纸上,笑得有些深意,“霓霓为我作张画,画痕越深,我便知你爱我有多情切,好不好?”
施霓从来不知,有些事情居然还能那样做,御赐的上等宣纸,笔尖稍着墨都可瞬间洇开,更不必说瀑落成泉,成就一副半点无墨的画作。
他则笑:“慢些浇,宣纸虽厚,可也覆不住湍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