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半空。
男人站起来,退一步隐入黑暗,语速飞快,“今日你的唐公子在万仞峰,乐少掌教真是好生尽心,寻了几十号人拼了命去救,生怕他伤了一根汗毛。”他渐渐说不下去,胸脯剧烈起伏,久久才续上,“也是,唐继之是名门嫡子,我连一根草芥也不如,怎么敢妄想同人家比肩?”
“阿献”
“你给我闭上嘴!”男人一手指着她,厉声打断,“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哄我?我不会被你骗了你们上一回哄我,将我逼下断剑崖,这一回哄我,还想让我再上一次断剑崖?”他说到这里,便哈哈大笑,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唐继之有危险,你们拼了命救他我呢?对,你们也是一般地拼命,拼了几十条老命逼我跳下去哈哈哈哈,真是贵贱有别,真是亲疏分明啊乐少掌教”
乐悦笙站起来,往他走过来。
“别过来”男人大叫一声,退一步,“走开”眼见乐悦笙根本不理,仍在逼近,又叫,“你再过来,当心我手下无情。”
“好,你来啊。”
男人深知自己决无可能对她下手,颓然大叫,“滚你给我滚”发足便跑,他身法极快,一个转身夺门而出,瞬间隐入黑暗。
乐悦笙无声骂一句,紧随而出。入夜的万花谷伸手不见五指,门外夜雨飘摇,细碎的雨点打在身上无声无息,却入骨冰凉。
乐悦笙第一次感觉深山夜晚竟然这么黑,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她正欲叫他名字,又停住,看着草地上跌坐的人,忍不住笑起来。
男人冲出木屋发足疾奔,神志恍惚间被一个地底里支出来一段树根绊倒,摔在地上,足踝疼得钻心,半日爬不起来。他恼羞成怒,“我很好笑吗?”
“对,好笑。”乐悦笙走过去,草地吸饱了雨水,碰一下便往外溢,男人坐在那里,简直跟坐在水塘里没有分别。她看得皱眉,握住手臂拉他起来。男人本要挣扎,眼见乐悦笙神气不妙,居然没敢。
乐悦笙直到这会儿才发现他足上有伤,“扭着了?”
男人不吭声。
乐悦笙无声吐一口气,扶着他回去。木屋里火膛正烧得热闹,扑面一片暖意,一门之隔,冰火两重天。乐悦笙将男人按在火膛边的草垫子上坐下,“再去乱跑,家法伺候。”
“我又不是你家”
乐悦笙警告地看他一眼,男人瞬间销声。
“亲疏有别……你说的不错。”乐悦笙道,“谁敢再逼迫于你,我必定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明天《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