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悦笙探一只手, 男人本能要躲闪。乐悦笙左手一格,右手便攥在他右臂上,入掌只觉枯瘦而冰冷, “你为什么不来寻我?”
男人愣住。
“你自己家在哪里不知道吗?为什么不回家?”
男人惶惑地望住她。
“有没有受伤?”
男人这一句倒听懂了,挑衅地抬一抬下巴, “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家的宝贝护山大阵有没有受伤?”
“护山阵被你闹一回,一时半会估计结不起来了。我在问你, 有没有受”乐悦笙还未说完, 转眼见山石上有鲜艳的血色, “哪里来的血?”
男人愣一下, 后知后觉脊背生疼, 应是方才听她呼唤, 茫然不知,稀里糊涂撞在山石上闹的。正要答话,肩上一紧被她用力扣住,温热的一点指尖从肩线下滑,搭在脊背伤处。男人浑身一个哆嗦,便抖得无法扼制,筛糠一样。
乐悦笙以为他疼痛厉害,“转过来,给我看看。”
男人尚不及说话,甬路处隐约有人喊叫,和着凌乱的脚步声,往万花谷冲来。隐约听见一个声音大声喝问,“果然往这里出去?”
“是。”
是长老徐锐。应是万仞谷骤变,长老堂闻讯,倾巢而出前来支援。
男人猛地抬头,目光锋利,锁在她面上,“乐悦笙,你哄了我半日,便是想留下我,等长老堂来拿我吗?”
乐悦笙不高兴道,“我哄你什么了?”
“算盘打得真不错,但只怕这些老东西也留不住我。”男人抬手掀开她,“少掌教要失望”话音未落又被她攥住。
乐悦笙回头看一眼,甬路深处隐约有剑光闪过。她抓住男人手臂,合身一扑,两个人转到山石后,滚入一大片鲜红的野生唐菖蒲中。
正是盛夏时分,唐菖蒲漫山遍野,因为无人修理,足有一人多高。两个人滚进去,便隐入山花丛中,半点不露痕迹。
男人怔住,“乐”一个名字还没叫完便被她一手掩在唇上。乐悦笙以目示意,“噤声。”
男人躺在地上,乐悦笙便伏在他心口。男人仰面看她,这么近的距离,她就在他咫尺之遥,夏日明艳的阳光给她勾出一层淡淡的光圈,鬓发乌黑,脸颊丰润柔和。
他这样看着她,如同看着自己难以企及的未来。
乐悦笙贴在他耳边,极轻地说一句,“噤声,等这些人走了,我有话同你说。”隔过花叶间隙往外张望。果然徐锐带着长老堂追出来,后头跟着长天大阵里没有受伤的护阵弟子。
徐锐四顾一回不见人,“追!”
“不行。”谢春秋拦住,“少掌教不在,宗门两峰弟子在外头追寻唐公子下落,护山大阵有损正是宗门最空虚的时候。长老堂若再不留人,万一叫魔教杀上来,灭门之祸近在眼前,徐长老要重蹈奉礼于氏之覆辙吗?”
徐锐不服气,“鬼王已经走了。”
“昆仑十二鬼主,没一个好相与的,不只一个鬼王。”谢春秋道,“少掌教临行有令,不必追,我等守住山门,等她回山。”
“少掌教?”徐锐怪笑一声,“师叔方才没听见么?咱们家少掌教同那妖人纠缠不清,等她带鬼王回来,只怕下辈子也等不到。”
“你有闲工夫听于老太太说少掌教的闲话,不如等少掌教回来,当面问她。”谢春秋道,“惯爱听外人挑拨。”
“师叔平日偏疼少掌教罢了,此时怎么能感情用事?”徐锐张臂大叫,“鬼王就在宗门之外,咱们要放他走吗?”
“别听他”谢春秋阻拦,“少掌教命你等原地固守护山阵,都忘了吗?”
“少掌教不是掌教”徐锐越发来劲,“长老堂更不必听少掌教号令,护山阵已然没有战力,不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