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一下，后知后觉口里酸得骇人，艰难咽下，拿过她刚才蘸料的碟子闻一闻，半碟陈醋。

乐悦笙哈哈大笑，“好一碗老陈醋，确然好吃……”

男人被她笑得发懵，呆呆坐着。乐悦笙好半日才笑完，伸手将他掩入怀中，“连醋都吃不出来，是不是真的傻了？”

“不傻……”男人由她抱着，“我就是高兴……我都这么坏了，师姐还肯喂我吃东西。”

“你呀”乐悦笙叹一口气，“我定然不会弃你的，你分明知道。以后不必故意说那些……”想一想，又低头亲一亲他，“罢了，随你吧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男人只觉眼眶酸涩，用力闭上，“我是不是很讨人嫌？”

“是。”乐悦笙又亲一下，“偶尔讨人嫌也不打紧。”

男人无声地笑起来，他终于在心中生出笃定，在她面前他怎样都行，做什么都可以。他在她面前可以恣意行事，因为她喜欢他。

太幸福了。

像假的。

“你要说话算数，师姐……”男人仰起脸，闭着眼睛亲吻她，“即便我丑了，坏了，惹人厌了……你不能弃我。”

乐悦笙不答。

男人痴了一样念叨，“即便所有人都厌烦我，逼迫我，折磨我，杀我……所有人都可以……你不能弃我……”

乐悦笙握住男人颈项。男人睁开眼，定定望入她眼中，仿佛望住了她的灵魂，“只有你。”

乐悦笙点头，“好。”

“说好了。”男人应一声，挣脱束缚绞缠上去。乐悦笙被他推倒在地，二人滚在地上。男人齿列相格，咬住她颈上一点皮肉，噙在口中，用力撕扯。

乐悦笙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握住男人肩膀阻拦，“既如此”

男人被她强行分开，双目赤红，额上青筋直跳。

“你瞒着我那么多事该不该告诉我？”

“什……么事？”

“那可太多，我一件一件地问你腰上的胎记，都有谁见过？”

男人定住。

“除了我还有谁见过？”

男人忽一时猛抬头，咬住牙，按住她两臂，倾身向下又咬下去，拼尽气力，野兽撕咬猎物一样。乐悦笙微觉恍惚

罢了，也不急，等会儿再问。

……

这一等便到夜深人静。乐悦笙是被热醒的，躺在地上，裹着一袭棉被。沈献歪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这人果然是大好了，竟然比自己醒得还早。乐悦笙微觉好笑，眨一眨眼，“郎君看什么？”

“你。”

“我好看吗？”

“好看。”男人凑过来，亲吻她眉目，“八山二岛，没有比师姐更好看的……”

他一凑近乐悦笙便察觉浓重的酒意，不知吃过多少酒。乐悦笙故意道，“只有八山二岛吗？必是西域美人多，郎君眼界不一般。”

“西域……”男人困惑地皱眉，“哪里有女人？”

乐悦笙哈哈大笑。

男人被她笑意诱惑，情不自禁凑过去，复又亲吻。被乐悦笙一手掀开，“装醉没有用你瞒我的事，必须说清白。”

作者有话说：

感谢63795047的手榴弹，感谢灌溉，明天《断剑崖（一）》。

92 断剑崖（一） ◇

◎我好不好笑◎

沈献茫然道, “装醉？”用力摇头，“我才没醉。”看着她道, “师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跟我走。”

乐悦笙从善如流，“去哪？”

“断剑崖。”

乐悦笙正在挽头发的手顿住, 黑发复又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