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挂在她身上天人交战半日，终于让步，退下来，钻入被中遮住脑袋，“师姐去吧，我留下，你早些回”话音未落锦被从外掀开，男人惶然回头，“师姐？”

“你必须与我一同去。”

“不。”男人摇头，“我不见他们。”

“为什么？”

“我”男人张一张口，“我谁也不见。”爬起来往床角里钻，“都是要死的人，见来做什么？我谁也不见。”

“说了不许乱杀人。”乐悦笙要骂，又忍了，“你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

“那你晚几日再去。”男人固执道，“等我散功恢复，便无敌手，你那时再去不迟。”

不会再恢复他还不知道。乐悦笙看着他，男人散着头发缩在床角，朱红的婚床上踩着的一双赤足肤色晶莹，苍白瘦削。她看一眼便想握在掌中，用力搓揉沈献即便任性胡闹不讲理，她仍然喜欢他，仍然想要亲吻他。

乐悦笙顺从本心倾身上榻，攥住上臂将他拉近，用力地亲吻他，“不恢复也使得，你跟着我就好。”

男人道，“师姐，我是不是不会再恢复了？”

乐悦笙瞬间僵滞。二人从粘腻的亲吻中分开，男人仍旧满面粉色的薄晕，目光却冷静而又清醒，“我已经被废了，是不是？”

“阿献”

“师姐不要瞒我。”男人仰面看她，“这是我应该知道的事。”

“是。”

男人瞳孔微缩。乐悦笙俯身将他掩住怀中。男人脸颊贴在她心口，他睁着眼睛倾听她的心跳，久久闭上眼。女人的手紧紧地勒着他，坚定，不犹疑。他渐渐生出倦怠，“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易地而处，我也一样不趁机会废了，难道留着他日后登门寻仇？”男人语气平静，“我不是第一次被废，习惯了。”

乐悦笙心中大恸，“他们是谁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师姐不要管。”男人在她心口轻轻地磨蹭，“我可以应付。”

乐悦笙掐住他下颔，将他扯出来，盯住他的眼睛，“我们已经成婚了，夫妻本是一体，你是我男人，我为什么不管？”

“我不想烦扰师姐。”男人躲避着她的视线，“让我自己处置。”

乐悦笙有一个瞬间想掐住他的颈项，逼他说，不说便打一顿，沈献最怕疼痛，挨不过两下必定求饶这样暴戾的情绪只经过一刻便被男人的体温驱散，男人埋在她怀里，轻轻地吹气，温热的吐息渗入衣料，熨得她目眩神迷。

“我身上难受得很……只这一件事师姐容了我吧，容了我好不好？”男人轻声道，“求你。”

乐悦笙的坚持如沙城入海依他吧，这个人又一次走过鬼门关，活着便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她带着他，寸步不离，翻不过天去。“只这一件。”

“嗯。”男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就一件。以后我都听师姐的。”

二人兀自温存。门外谢西淮的声音回道，“掌教西域来人说话。”

乐悦笙看一眼沈献，男人闭着眼睛搭在她怀里，意识迷离模样指望不上他，“大自在天还是鬼洞？”

“都有。”谢西淮正打迭言辞，听见里头“进来说”，便告个罪走进去。进门便见掌教靠在榻上，主君躺在她身侧，半边身体绕过来扑在掌教怀里，掌教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有一下没一下摩挲。

男人久不见日色，肤色如雪，是一种极不健康的霜白。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89 审问 ◇

◎杀了她。◎

沈献依稀记得通天阶上, 这个人在自己足前解剑，勉力牵出一点笑, “西淮。”

谢西淮砰一声一个千儿落地,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