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北仞出去,乐悦笙一只手探入毯中摩挲男人枯涩的脖颈,“既醒了,怎么不同师叔说句话?”
男人根本不抬头,越发埋进她怀里,闷声道,“我怕他生气。”
“怎么会?”乐悦笙摇头,“你是我亲手托付给他的。而且,你本就是宗门的人,他也是你的师叔。”
“师姐。”男人道,“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沈献,就让我做沈凤楼,好不好?”
乐悦笙摩挲他的手停下,“为什么?”
“就让他们以为沈献死了不好吗?”男人道,“他们目的达到都结束了,若没死,又要无故生事。”
乐悦笙道,“现时确实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沈献,但等我查到杀害师尊凶手,仍是要公诸于世的你不能永远被冤枉。”
男人不吭声。
久久,久到乐悦笙以为他又睡着时,男人道,“师姐,如果真的是我,你会杀我吗?”
乐悦笙五指用力,握住男人脖颈,用力扳向自己,俯身向下亲一下,“你在说什么胡话?”又亲一下,“不睡了就起来吧,与我一同去姑余。”
男人张着雾蒙蒙一双眼,“我不想去。”
“怎么了?”
男人张开手臂搭在她肩上,借一点力撑起身体,跪坐着直起身,熟练地埋入她颈畔,“不成亲也使得的,你带我去宗门吧,让我跟着你就好了。”
他一动,乐悦笙本能一手挽住,另一手把狐皮毯子拉起来将他赤条条的身体裹住。男人晨昏颠倒过了月余,皮肤涩滞干燥,极不健康。乐悦笙道, “是,你以后都要跟着我。”
男人喃喃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乐悦笙指尖捋过男人发颤的眼睫,“我才走了一个月,你每日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连不要成亲都说出来了。”说着记起一事,“阿献,你是不是该散功了?”
男人“嗯”一声,“我已经散了。”
“什么时候的事?”乐悦笙大觉意外,“怎不同我说?”
男人闭着眼睛,用力往前,埋入她颈畔,“你一入千雪堂我就知道啦……就散了功。”
乐悦笙一滞,“那为什么?”
男人伏在她肩上吃吃地笑,“我没听你的话。你来定是要生气的,我散了功,你就不好打我啦。”
乐悦笙扑哧一笑,“好像是这个理。”昨夜入门,一见男人形销骨立的模样,差点把她吓死,哪里还有闲工夫记得同他算账的事?
“我是乱说的……”男人的声音低下去,“你来了,我就是安全的,散了功没什么打紧……”
乐悦笙紧赶慢赶,掐着点回来,听到这话微觉欢喜,“总算还有点良心。”说着又骂,“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鬼样子?”
“便是知道,才能活到现在。”男人瑟缩一下,仿佛陷入恐怖的深渊,“若我一点也不知道,单是你要带人来杀我的消息,便要杀了我。”
乐悦笙一时气滞,“你这人”
男人低声笑了一会儿,脑袋慢慢往下沉,“师姐,我有点冷。”皮毯下的身体软倒下来,沉在乐悦笙臂弯里,指尖却还搭在她肩上,男人撑起眼皮,“你抱抱我好不好?”
乐悦笙低头抵住他枯涩的额,热乎乎的,有点烫,忧心忡忡道,“长久这样怎么行,等姑余事了,你跟我去一回药王谷吧。”
“老药王要知道我是沈献,只怕第一个掐死我。”男人闭着眼睛笑,“我很快就好。”
“你好个鬼。”乐悦笙骂一句,握住男人枯瘦的手腕给他渡归元真力。男人往回挣,“别……用不着……”
“别动。”乐悦笙攥住,“等到断魂掌发作,不是闹着玩的。”忍不住又骂,“金顶峰药房早就空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