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反应是想，太医是不是来了？难道是萧烬的伤有了什么问题？

沈玉衡这一觉睡得很沉，和自我斗争了半天才堪堪睁开眼睛。

他正想坐起身，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有点耳熟的声音

“陛下，谢家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置？谢家人丁不旺，是否要留个儿子给他们……”

沈玉衡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成霄的声音。

成霄请示的那位主子轻笑一声，恶劣又残忍的语气：“留？留着让他长成头狼咬死朕吗？”

尾音透着浓烈的，毫不掩饰的愤怒，令沈玉衡一下子从睡意中抽了出来，清醒了好几分。

他听见萧烬叹气，一副沈玉衡特别熟悉的……不耐烦到极点的语气：“都杀了，一个不留。”

直到成霄离开，萧烬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才注意到小床那边的沈玉衡已经默默坐起了身。

“母妃？”他的语气顿时柔软了许多。

可沈玉衡却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神，默默移开了脸。

就连萧烬喊他过去检查伤势，沈玉衡都始终不与他直视。

萧烬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问他：“母妃，你在害怕朕吗？”

“没有。”沈玉衡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心检查着萧烬的伤势，他注意到他的伤口崩裂了一些，皱起眉：“你昨晚是不是……算了。”

听到那一声“算了”，萧烬的眉头越发紧皱，抓紧沈玉衡的手腕：“母妃，朕杀谢氏，是因为谢氏卖国在先。”

他淡淡地说：“前朝的事，我不清楚，你自己定夺就好。”

沈玉衡的确是这么想的，萧烬虽然手段残暴了点，但结果往往是好的。从大局看，大周国力日益强盛，他功不可没。

只是……

时隔三年再见到萧烬暴戾的一面，让沈玉衡莫名有些……胆寒。

他才知道萧烬其实从来都没有变，只是为了他，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副可怕的獠牙罢了。

第98章 第 98 章 明目张胆的勾引

98

萧烬好不容易装乖扮孩子, 几乎是伏低做小才换回沈玉衡稍稍缓和的态度。

现在却因为一时疏忽，让沈玉衡充满戒备，重新在自己周围竖起了高墙。

若不是被他听到的话……

萧烬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令一旁的成霄打了个寒颤, 迅速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沈玉衡也不想久留, 换药检查伤口的事不急于一时。

他走到门口, 突然听见萧烬喊他：“母妃！”

那声音夹着密密麻麻的委屈, 沈玉衡顿了一下，转头就看见少年满眼挽留。

“是朕残暴不仁……母妃, 朕会放过谢氏的, 你原谅朕还不行吗？”

“不必。”他不想插手政事，也不想让这头收着獠牙的猛兽为了自己委曲求全：“你都是坐龙椅的人了，你看着办吧。”

他这样说完以后, 萧烬那边陷入一阵沉默，失落快要从空气里满溢出来。

其实沈玉衡还想谢谢他，要不是萧烬把他熟知的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他差点以为萧烬真的转性了。

他踩过一次坑了，生怕自己再弄错什么, 误会什么。

待在萧烬身边, 多么微小的错误都足以致命。

他不应该忘了这点的。

深吸一口气, 沈玉衡重新定了定心，亲自去太医院称药煎药, 尽量离萧烬远点。

煎好药后，他让手下的小宫女回去送药，自己则抱起一本医书打发起时间。

却不想他才看了十几页, 就听见一墙之隔的屋外，几个老太医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