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寝殿前,沈玉衡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支支吾吾地告诉萧烬:“你、你也别自己乱摸,现在伤还没好,扯坏了又要拖的更久……”
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萧烬从前那副扯着伤口要死要活的样子,赶紧补了一句:“要是你故意弄坏了伤口,我就立刻走,不开玩笑。”
萧烬的眉头微微一皱,但转瞬又恢复成乖乖巧巧的样子,应了一声:“好,朕等他消下去就是。”
寝殿前扫落叶的一个小宫女听见屋里的声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沈玉衡。
那声音分明就是陛下的,怎么会听起来……乖得像条温顺的家犬?
沈玉衡也看见了那个扫落叶的小宫女,轻声招呼她。
小宫女好奇却不敢声张,突然听见沈玉衡朝自己开口说话,吓了一大跳:“啊?!您,您找我……?”
沈玉衡看她年纪小又怯生生的,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别紧张,也没什么事,陛下在里面歇下了,你让大家离寝殿远一些,有什么事先找我就行。”
小宫女也没想到沈玉衡是这么好脾气好说话的人,仰起头呆呆地看了看他,才点头。
当天的晚膳是沈玉衡亲自写的菜谱,托人传给御膳房,每一道菜都是补身子的。
以萧烬这个怎么都杀不死的怪物体质,沈玉衡相信自己解放的日子已经近在咫尺了。
用晚膳前,萧烬还一直在床边批折子,批的眼睛都布满血丝。
他没有积压政务的习惯,谁劝也没有用,只有沈玉衡来了他才肯从哪些堆积如山的折子里抬起头。
那么大一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批折子弄得像做作业,拉着沈玉衡的手叹气:“母妃,朕累……”
这是在撒娇?
沈玉衡一时没能挣脱开他的手,萧烬变本加厉地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摸摸,朕好像染风寒了……”
沈玉衡以为他是想趁机揩油,没想到一碰萧烬的额头,热的烫手。
从前萧烬绝不会有这种小毛小病的,沈玉衡一时着急:“怎么回事?”
萧烬看见沈玉衡关心自己,眼角都扬起几分,眼神却还是委屈的:“母妃让朕憋着,朕就一直忍到现在,头风都犯了。”
“……”他就不该问,问着问着又成他的错了。
但萧烬现在又是伤又是病,他也不好动什么脾气。
把小桌搬到床边,两人用完晚膳后,沈玉衡又叫人熬了药给他。
那药极苦,连一旁的沈玉衡都能闻见阵阵飘来的苦涩气息。
他还以为萧烬多少会抱怨几句,或者借题发挥,但他端起那碗药,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仿佛喝清水一样。
注意到沈玉衡略带惊讶的眼神,萧烬自嘲地笑了一笑:“再恶心的东西朕都尝过,这算什么。”
自从尝过了人肉那伴着血腥的酸苦味,从此以后,不管是什么东西入口,他都觉得没有区别。
无非都是人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
沈玉衡眼眸微垂,一时沉默了,突然听萧烬问他:“母妃今晚睡小床,天气冷,叫人提早端个炭盆过来吧。”
其实沈玉衡是打算出去收拾一下睡库房的,但想到萧烬病了,半夜要是有什么情况可能无人照看,也就没有反驳。
他余光扫了一眼那张小床。
那原本是用来给守夜的宫人睡的床榻,后来被他让给萧烬睡了,再后来……萧烬动怒时已经将屋内砍了个面目全非,那张小床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他面前这个平坦完整,看起来就舒适柔软的床榻,自然不会是从前那张小床,但颜色,大小,甚至连上面铺着的被褥款式,都与从前一模一样。
比起萧烬竟然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