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君也扶着父亲坐下,“父亲,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古人不是有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七哥儿以后是个好?的,再说?了,大姐姐这不是回来?住了嘛。”

付淼也在一旁接着道:“是啊,父亲,三妹妹说?得不错。”

安平侯听着女儿媳妇说?好?听的话,勉强按捺下来?,“辉儿还没回来?呢?”

夫人点头,“怕是有事耽搁了,也没出?大事,他差事要紧。”

直到申时,天色已经渐晚,江玉净才匆匆上门。

不过也不是来?接温竹君的,家中实?在兵荒马乱,想接也接不回去,这大冷的天,就算想修,也修不起来?。

他的表情很是郑重,想跟温兰君当面道谢,但这会?儿温兰君正睡着呢,便只能等?着下次。

温竹君瞧他此次态度十分恭谨,言行举止恢复到说?亲的时候,眉眼没有刚刚中榜时那?么锐利张扬,似是少年意气被挫,沉淀稳重了不少。

这是好?事,江玉净不是霍云霄,无权无势,无人护卫,他苦读的路注定艰难,能早日认清现实?,少些戾气跟花花心思,对他以后为官有大好?处。

既然大姐姐跟二姐姐都说?他有大出?息,那?她姑且信着吧。

夫人也瞧见了,朝温竹君使眼色,两人走到一边。

“可惜那?一千两银子了,呵。”

温竹君一开始不太明白,但想到霍云霄最近抄家抄得欢,立刻便反应过来?,“大姐夫送的银子,不会?正好?被抄了吧?那?,那?岂不是会?受连累?”

银子也真?是白送了,跟废除太监后,才把自己切了一样?,难怪刚才江玉净瞧着有些颓废呢。

夫人笑了起来?,神情镇定自若,眸光沉稳,一点不担忧。

“我看他这次老实?了许多?,方才那?个样?子,可跟刚中榜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温竹君见夫人表情很是闲适,知道夫人向来?周全细致,肯定已经处理好?了,便放下心。

“母亲,大姐姐跟大姐夫,您是怎么想?”

夫人望着江玉净离去的背影,很是感慨,“女子的一生,哪怕汲汲营营,也就如此了,你大姐夫有缺点,但别的男人也不见得就十全十美?,何况你大姐姐也偏买他的账,爱得跟什么似的,我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好?好?看顾些,盼着他们夫妻和睦了。”

“大姐姐有您护着,叫我好?生羡慕,”温竹君调笑着道:“母亲,您说?的,我也都记住了。”

夫人温柔地看着她,抬手?帮她理了下头发,亲昵道:“你呀,真?是比你大哥哥都聪明。”

就是可惜,是个女儿,也不是自己生的,就连知心话,说?得都要克制些。

刚到酉初,霍云霄居然跟姚坚一起来?了,说?是已经听说?的江家的事儿,来?看看情况,顺便来?接妻子归家的。

温菊君拉着三姐姐,“我就不回去了,三姐姐,这段时间打?扰你跟姐夫了。”

温竹君了然地笑,“好?好?陪陪大姐姐,你自己也要注意,别再犯傻了。”

温兰君戴着幕笠,很是尴尬地躲,不想叫丈夫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姚坚鲜少见温兰君如此,想起她经受的事儿,不由很是心疼。

“账本放在了作坊里,”他牢记职责,朝温竹君道:“三妹妹,今儿就不跟你看账本了。”

温竹君摆摆手?,认真?叮嘱,“二姐姐受惊了,又遭了火,这会?儿心里可能难受着呢,二姐夫可千万要仔细些呀。”

她这个二姐,当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姚坚拱手?,大大方方地和众人道别,牵着别别扭扭的温兰君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