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身体就?不好,跟人打架也?很少赢,出去赌,是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

何?婶儿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既心疼又后怕,更恨这个小儿子不争气。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学郑大奎去赌!郑大奎那是什么?好人吗?十几岁就?在街上乱晃。要不是那几年实在缺工人,他这种人,根本没单位愿意要。”

一边掉眼泪,她一边去捶打何?二立,又不舍得下?太大力气,倒先把自己?哭了个够呛。

何?云英见了,赶忙过去帮母亲顺气,何?婶儿又抱着她哭作一团。

何?家一晚上鸡飞狗跳,到半夜才消停。何?二立生了病又挨了打,第?二天自然?没能去上班。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这件事传得更广了。由于郑大奎就?是食品厂的工人,马小宝的父亲马四全?还是食品厂大师傅,食品厂还特地开了个大会强调纪律。

食品厂的活不重,本来还有人趁着休息打打牌,不玩钱,这下?连扑克都不敢往厂里带了。

提起马四全?众人更是唏嘘,七级工一个月将近一百块的工资,本来挺让人羡慕的。可等马四全?和马小宝都住了院,大家才发现他干了这么?多年,家里竟然?没多少存款。

“家有金山银山,也?扛不住败家子败家。”

“一个月九十多啊,就?他们爷俩花,我?家六口人一个月才七十多块钱。”

“听说他那手指就?算缝回去,也?没以前灵活了,哎……”

周小梅听着,忍不住快走两步,跟周雪琴嘀咕:“你说德柱他师父伤成那样,以后还能干活吗?他要是没法干了,木匠房是不是就?是我?们家德柱说了算了?”

说到这,她还得意地瞟了眼跟小张他们走在一起的夏芍。

周雪琴一听瞪了她一眼,“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当心让马四全?知道,给你家德柱穿小鞋。”

“我?这不是只跟你说了吗?又没跟别?人说。”周小梅讨好地冲她笑,“反正陈寄北不成手,要挑大梁,还得是我?们家德柱。到时候陈寄北在木匠房干活,还得看德柱脸色。”

听她这么?说,周雪琴也?笑了下?。

不过很快又板起了脸,“那你也?别?太得意,好好干活,昨天小张都被你连累挨骂了。我?就?纳了闷了,看酵室那么?简单的活你也?能搞砸,你就?不能把闲唠嗑那心思用点在工作上?”

说起挨骂这件事,周小梅脸色瞬间?垮了,撇嘴,“你说她那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不就?是没注意时间?吗?至于到现在都不跟我?说话,还故意跟夏芍混在一起。”

跟夏芍混在一起的人多了,夏芍这几天已经跟班里大多数女工都混熟了,男工处得也?还行。

晚上提前下?班,她还和班里人一起去商店买菜,把陈寄北一个人留在了单位。

六月里山菜所剩无几,新鲜蔬菜下?来得又不多,只有生菜、小白菜。正好家里有这个月新领的大米,夏芍买了些生菜,准备打土豆泥炒花生,做个饭包。

饭包也?算东三省的特色小吃了,米饭、土豆泥、甚至酱肘子,东北人什么?都能卷进饭包里。

这东西做起来简单,也?适合拿到单位带饭。

夏芍刚把大米饭焖上,陈寄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何?叔何?婶儿。

何?婶儿一张圆脸,笑起来十分?和气,何?二立的长相就?有些随她,看着讨喜。

进门她先赞了一句,“寄北这媳妇儿真够俊的,打眼一看,还以为是电影里走出来的。”接着才道:“你们家地窖还没挖完吧?二立病了,我?让他爸过来给你们挖。”

何?叔何?婶儿不是空着手来的,还左手一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