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冷山雁还小几岁,却?蜡黄憔悴,似被厌弃的残花杂草。

“哟,这位是?”客位上?的辛氏问道,在辛氏的手?边依次坐着冷折月和冷惜文。

冷山雁怀中?抱着姝儿,宽大?的手?掌轻轻在她身上?拍着哄着,唇畔似笑非笑。

“这是妻主的侧室,端容皇子楚艳章,之前一直病着没?出门,最近才见好就过来跟我请安了。其实何必呢,这么大?的风雪过来一趟多不容易,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刁难你呢。”

楚艳章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道:“病了这些日子,侍身一直挂念着您和娘子,您生产时侍身也没?机会?来看您,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门,自然要来请安。”

‘机会?’两个用得隐晦而巧妙,辛氏和冷惜文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字眼,暗自腹诽其中?隐情。

“你我兄弟之间,不用讲究这些虚礼,坐吧。”冷山雁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座位:“白茶,给皇子拿个手?炉。”

“早听说儿媳妇有一位秉性柔顺的皇子,如今一瞧,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辛氏主动和楚艳章搭话?。

“您谬赞了。”楚艳章有些羞涩道,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好奇。

然而,冷山雁却?没?说话?,并没?有要介绍他们的意思。

辛氏只能尴尬地自报家门:“我是雁儿的父亲,这是他三弟冷折月,小弟冷惜文。”

“原来是太爷。”楚艳章有些惊讶,连忙起身行礼。

冷山雁忽然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轻笑,折了一枝身旁玉瓶里插着的蜜色腊梅花,用香气四溢的花枝逗弄着怀里的姝儿。

楚艳章虽然被囚禁了这么久,遭受了冷山雁的身体和精神折辱,但他的警觉性并没?有因此降低。

他在一瞬间确定?,冷山雁和这对父子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很可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时,冷山雁突然对辛氏说道:“父亲,最近在打仗,各地都盘查十分严格,你们拖家带口,是怎么一路躲避盘查来到这儿的?”

辛氏沉默了一阵,像是在回忆那些日子的心酸。

良久,他说:“唉,跟着难民们一起逃呗,虽然盘查得严格,但老天庇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自从米母亲丢了官后,咱们家不如从前了,谁都可以欺负,你三弟的未婚妻也与他退婚了,可怜这孩子,嫁衣都缝好了。”

“父亲,别说了。”冷折月揪着自己打补丁的袖子,难堪地低下头,

“都是一家人,诉诉苦怎么了?人心不古,不指望着家人帮衬,你还指望外人吗?”辛氏故意当着楚艳章的面这样说。

冷山雁唇角轻慢上?扬:“父亲说的是,一家人一荣俱荣。瞧弟弟们衣裳破旧,可见这一路上?怕是把能典当的都典当了。我已经让下人连夜赶制冬衣,这几日只能先委屈两位弟弟,将就着穿我的旧衣裳了。”

下人们合力?抬出一个箱子,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