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熬了一宿夜,如今沈黛末回来,他紧绷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孕期本就严重的疲惫感袭来,沉沉地靠着她的肩膀睡去。

沈黛末大约是在十点?钟的时候有?了意识,但醉意和睡意并没有?消散,还?想继续睡,只是感受到身旁什?么东西紧紧地贴着她,微微睁开?了眼是冷山雁。

他几乎是蜷缩着身体,想将自?己塞进沈黛末的怀里,高?高?隆起的肚子吸收了他身体的全部营养,他自?己反倒清瘦得不行?,像极了冬眠中消瘦的蛇,没有?安全感地把自?己蜷成一团,往她的心头钻,汲取温暖。

他修长又苍白的手指还?勾着她一缕发丝,一圈一圈,缠绵地绕在指尖。

沈黛末摸了摸他的肚子,从前单薄地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如今被撑得老大,掌心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发育得十分健壮地胎儿在肚子里踢脚闹腾,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的肚子撑爆蹦出来。

沈黛末吓得心一颤,紧跟着便是心疼。

怀双胞胎这么难熬,雁子却?一声?不吭。

沈黛末轻抚着冷山雁熟睡的脸庞,将滑落的薄被给他重新盖上,自?己则缩到了床内侧最最靠墙的地方。

她清楚自?己睡相差,小时候喜欢跟姐姐睡在一起,经常为了贪舒服,把一条腿搭在姐姐身上,姐姐不耐,胖揍一顿,她哭,但不改。

姐续揍,她继续犯贱,双方都很有?原则。

但自?从有?了雁子,那种犯贱的快乐消失了,因为雁子总是纵着她,甚至有?时候沈黛末不四仰八叉地睡在他身上,他来不乐意,还?主动捞过她的腿,搭在自?己腰上。

但现在不行?了,她真害怕自?己一个翻身压到他的肚子,一下子就像皮球一样炸了。

所?以沈黛末几乎时紧紧贴着墙,继续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被饿醒的。

冷山雁正在坐在床边,看着紧缩在床内侧的她,眸光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哀愁。

但发现沈黛末醒来之后,他瞬间抿唇笑了笑,眼里的哀伤化成一朵花。

“妻主醒了,饿了吗?”

沈黛末点?点?头,冷山雁立刻传膳。

沈黛末早就想念阿邬香喷喷的饭菜了,吃得超级香,但冷山雁却?淡淡的,似乎没什?么胃口。

“妻主,昨夜睡得好吗?”冷山雁夹了一筷米饭,却?没有?吃,低敛的眉眼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试探什?么。

狂吃狂吃的沈黛末:“挺好的啊,怎么了?”

冷山雁蓦地捏紧了筷子,掩盖下眼里被掐灭的光芒,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就是问问。”

成婚这些久,沈黛末一直与他同?被而眠。

昨夜是他头一次真心地期望她去外面找男人消遣,哪怕他心里嫉妒,忌恨地要死。

可就这么一次,沈黛末见识过外头的野男人之后,竟然不愿意再碰他,甚至连睡觉都躲得远远地,宁愿挨着冷冰冰的墙,也不碰他分毫。

难道?他真的比不上勾栏里调教出来的货色?到底是谁?

那贱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仅仅一夜,就将他这五年多?的时光都比了下去,输得一败涂地?长此以往,黛娘的心里还?会有?他吗?

冷山雁脸色苍白,心脏骤然紧缩,每一次收缩都牵痛起一阵锥心的剧痛,挤榨出滚烫鲜红的血。

“妻主饭后去看看孟侧君吧,他断了腿,若冷落了他,只怕他心里不快,前阵子还?写信给静王抱怨了一通。”冷山雁硬挤出一丝得体的笑容。

沈黛末点?点?头:“我一会儿就去看他,正好把我找来的骨科大夫给他送过去,这个大夫很有?名,应该能治好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