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在?城内狂奔将几个正在?吃晚饭的大夫强行给拎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的冷山雁,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在?古代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能死人的重病,医术精湛的大夫们连忙开方子,一碗碗的汤药灌下去,到了晚上他的烧才退了下去。

谁知道?死里逃生的雁子,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催促着她?赶紧去看楚艳章,说她?无论出于政事,还是私情,都?不应该在?他进府的第一晚让他独守空房。

沈黛末这才不得已来了,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冷山雁,虽然他的烧已经?退了,可她?依然免不了担心?。

万一他半夜又烧起来怎么?办?

万一伺候他的白茶打瞌睡,不知道?冷山雁发?烧怎么?办?

这种担忧就像一直萦绕在?她?鼻尖的沉香一样,挥之不去。

突然,她?从凳子上坐了起来,来到窗边推开窗户。

楚艳章的房间在?一楼,不像孟燕回的卧室在?二楼,而且窗户下面就是一个大水池,掉下去水花的动静很大。

“大人?”楚艳章被她?的动静惊起,掀开床幔,只穿着轻薄中衣的他,宽松的领口露出一侧弧度优美的肩颈线,在?烛光之下肌肤细腻莹白透暖,似一块精心?雕琢的粉碧玺。

沈黛末也?不废话,直说道?:“殿下,既然我们已经?说开了,那今晚我留在?这儿也?无意义。雁郎病得严重,我实在?放心?不下得回去看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了脸面,我翻窗出去,待天?亮前再回来,下人们不会知道?。”

楚艳章粗糙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心?跳陡然生出一阵疼痛。

片刻后,他低垂着头,声音难言失落:“那大人去吧,不用担心?我,照顾好雁郎君要紧。”

“多谢了。”沈黛末如?释重负,下一秒跳窗出去。

窗外的寒风灌进来,吹得帘幔晃动,楚艳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窗边,不敢相信沈黛末竟然真?的就这样丢下他走了,这样干脆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怔怔地坐着,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空荡寂静的房间里,他寂寥的独影显得脆弱又可怜。

良久,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微微下垂的眼尾噙着一点泪。

他带着满腔欢喜,自甘居于人下也?要嫁给沈黛末,本以为即便是沈黛末不爱他,即便她?心?中只有正室郎君,好歹也?应该记得他们之间的情分。

可是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他仅存的希望。

红烛未熄,橘红色光芒从用金丝绣成的比翼鸟图案床幔过进来,随着光影和风拂动着,仿佛在?他面前活了过来。